第二百六十五章 希望之花中的绝望
圣乔治大教堂中,一副世界绝美的画卷正在缓缓展开。
清教的最高主教萝拉.斯图亚特整个人都是凄惨的被两人按在地上,毫无反抗之力。
罗伊蹲在萝拉的身旁,正将某种东西注入到大恶魔的身体中。
在他的旁边,作为帮凶的奥帝努斯则是一只脚踩在萝拉的头上,让恶魔不管如何挣扎,如何扭动娇躯,也无法脱离两人的禁锢。
趴在地上的大恶魔踢踹着自己纤细的小腿,四肢用力抖动,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但是罗伊和奥帝努斯却是将恶魔的挣扎当做无物,只是自顾自的将术式打入她的身体中。
这画面若是让其他的人见到,估计会想入非非,胡思乱想一番。
“不,我的灵媒不可能有任何的缺陷,这具灵媒经过我完美的调整,她不可能有缺陷!”
听到罗伊的话后,大恶魔科隆尊就是嘶哑着嗓音大声驳斥着,对于罗伊说她的灵媒有缺陷这种事,她绝对不会承认。
作为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依靠自己的力量就在物质界获得肉体的恶魔,获得肉体的‘灵’。
其伟业早已超越了所谓的地狱之王,超越了那些相位中扭曲的神明肉块,大恶魔科隆尊为此自豪着,又怎么可能会认为自己的灵媒有缺陷。
“确实,你的灵媒理论上而言是完美无瑕的,经过你百年的调整后,这具灵媒已经拥有了一切人类的特质,作为‘灵’的你已经无可辩驳的获得了肉体。”
罗伊的语气轻柔,他用手摩挲着萝拉的俏脸,感受着她白皙肌肤的娇嫩,肯定着她的成就。
“这是前无古人的伟业,是奇迹中的奇迹,恐怕就是让你再重来一次,你也不一定能够成功吧,科隆尊!”
“……但是你要记住,我所说的灵媒的完美,是你在经过百年调整后的完美,萝拉啊,你还记得百年前发生的事吗?你还记得你刚刚获得灵媒时发生的事吗?”
罗伊那浅淡柔和的话语就像是催眠术一样,让正在挣扎的萝拉放缓了自己的动作。
她一双玉手紧紧的扣着脚下的泥土与碎裂的石板,淡粉色的指甲处血肉模糊。
肮脏的泥土与她的伤口糅合在一起,让人怜惜着她那十根纤细修长的手指,想要为她清扫那令人心痛的伤口。
而这时,在罗伊的提醒下,萝拉总算是回忆起了百年前的一切。
一百年前,在被马瑟斯召唤后,科隆尊为了不被马瑟斯遣返回生命树上,与他签订了契约。
这之后,大恶魔以自己精湛的演技欺骗了亚雷斯塔,让亚雷斯塔以为是他召唤的自己。
当时的亚雷斯塔正要游历埃瑟尔三十重天,并没有发现科隆尊的秘密,强行命令科隆尊带他跨越深渊。
作为一只恶魔,其想要在物质界行走就需要一个灵媒,而所有的被召唤到物质界的恶魔,它们所用的方法都是一个。
那就是强占召唤者的身体,以召唤者的身体作为媒介来行动。
亚雷斯塔的身体显然是一个完美的灵媒。
科隆尊诱骗了亚雷斯塔,答应带他跨越深渊,准备在亚雷斯塔的灵魂与精神离开肉体后,强行夺走他的身体。
与此同时这也算是将亚雷斯塔杀死,从而完成了和马瑟斯的契约。
但亚雷斯塔当时虽然急迫的想要跨越深渊,却依然留了一手,在召唤科隆尊时,亚雷斯塔让自己最信任的弟子诺伊作为了他的守护者。
诺伊察觉到了不对,在亚雷斯塔面临危险时,强行将亚雷斯塔的灵魂召回,在这期间科隆尊用了无数种方法欺骗诺伊,但最终都失败了。
恢复过来的亚雷斯塔,将科隆尊驱逐出了自己的身体,并将其打成重伤。
但可惜的是,那时候的幻想杀手被亚雷斯塔当做对抗黄金黎明的工具,已经彻底的毁掉,前往了下一个时代。
没有了幻想杀手,面对如科隆尊这种伟大的灵时,黄金黎明的成员也就失去了最有力的手段。
也因此作为被黄金黎明召唤而来的所有‘灵’中,科隆尊是唯一的一个没有被遣返成功的‘灵’。
当时的科隆尊隐藏自己,漂洋过海来到了不列颠,也是在那时,在诸多巧合下她完成了奇迹,以自己的力量获得了灵媒,从而留在了现世。
而亚雷斯塔以为自己将科隆尊打回了生命树上,就没有再多关注过她。
获得了灵媒的科隆尊,也是在那时见到了还年幼的罗伊,她便以罗伊的妹妹,亚雷斯塔的女儿‘萝拉’的身份,潜伏了下来。
当时的科隆尊之所以会装作罗伊的妹妹,正是想要利用罗伊的身份将亚雷斯塔再次欺骗引诱,好杀死亚雷斯塔完成与马瑟斯的契约。
尤其是在获得了灵媒的那时,束缚科隆尊的就只剩下马瑟斯的契约了。
从结果而言,萝拉实际上是成功了,在亚雷斯塔误杀了罗伊后,身为父亲的亚雷斯塔为此而发狂,从隐匿的虚数空间中出来,暴露了自己的方位。
这才有了之后科隆尊利用整个清教的力量对亚雷斯塔进行长达三十年追杀的结果。
也才有了亚雷斯塔在四十年代末死在不列颠乡下的‘历史记录’。
想到这里,萝拉.斯图亚特的娇躯终于是一颤,她发现了罗伊所言的‘缺陷’到底发生在哪个时间,到底发生在什么地方。
见到萝拉不在挣扎,罗伊就知道她已然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蹲在萝拉的面前,罗伊的一根手指搅弄着大恶魔那一头华丽的秀发,将金色的发丝缠绕在自己的手指上,悠悠的道:
“……发现了吗?萝拉!没错,你的灵媒是完美的,不可能,也不应该会出现问题,理所当然的会在你绝对的控制下。”
“但这只是你在历经百年,对灵媒进行调整后的结果,但是在百年前,在你刚刚获得灵媒并为之狂喜的那段日子里,你对灵媒的掌控并不如现在这样的完整。”
“……当年的你是在以恶魔的方式思考,学习着人类的行为与思维,你假装成为了我的妹妹,亲切的叫着我‘哥哥’。”
“但是你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正是你的所为,让这具你当时无法完全控制的身体,记住了我的气息,记住了这份感情,那时的你对人类的身体研究可一点都不透彻啊。”
罗伊对着大恶魔露出了恶劣到极点的笑容,“……作为灵魂与精神结合体的灵,你是没有肉体的,你的肉体是后天创造的,在精神与灵魂上,你无有缺陷。”
“……但是你在对肉体的掌控上,却因为一开始的失误,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破绽,而我现在要做的事,正是让你肉体的人格觉醒,让你记忆起将我当做‘哥哥’的本能!”
“身体的本能会和你的精神与灵魂产生冲突,她无法占据彻底的上风,但作为恶魔的你却也无法将其真正的掌控。”
“……你如果想要脱离这个状态,再次化为纯粹的恶魔,那么你能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放弃灵媒回归原本的形态,但是你舍得吗?大恶魔科隆尊!”
“你舍得抛弃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灵媒吗?”
在罗伊的大笑声下,恶魔的脸色变的苍白无比。
她舍得抛弃灵媒,回到生命树上吗?
怎么可能舍得啊,这可能是她一生中唯一的一次机会,奇迹可不会到来第二次!
罗伊的『人类补完』与『肉体人格觉醒』的这两个术式,一个对抗着大恶魔扩散的本能,一个让其与灵媒产生了思想的冲突。
而罗伊更狠辣无情的是,他并没有真的想要彻底扭曲大恶魔的思想,改变她的意志,这就让大恶魔科隆尊也下不了决心放弃灵媒。
罗伊在给予她绝望的同时,又给予了她足够的希望,让大恶魔产生一个错觉,那就是她可以对抗聚合的意志,可以对抗肉体的人格觉醒,她可以反杀!
这在军事上,正是最经典的‘围三阙一’。
不将你一杆子打死,让你有机会背水一战,鱼死网破,而是以给予你希望的可能,从而让你失去锐气。
术式的作用在萝拉的体内渐渐生效,她那绝美精致的五官变的柔和起来,变的温柔起来,而她头发中的那张恶魔之脸,却是愈发的扭曲与愤怒,愈发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