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地狱般的开局
欧登塞是丹麦的第三大城市,位于丹麦第二大岛菲英岛,整座城市的建筑几乎都是以红砖红瓦构成,它坐落在一片翠绿的草原上,如果从高空俯瞰,会发现这座城市就像是镶嵌在碧玉上的一颗红宝石。
整座城市的高层建筑极少,完全没有任何现代化的机械感,相反透着一股悠闲自在的田园风光,浓烈的北欧文化气息扑面而来。
“嗨,那边的朋友,看你站在这里很久了,是迷路了吗?”
就在罗伊刚刚确定了自己所处的方位时,他的侧身后方传来了一道中气十足的大嗓门声。
对方说的是英语。
丹麦的母语虽然是丹麦语,但这里的人也几乎都会用英语。
罗伊回首望去,见到正是街道路边的一位中年大叔在冲着他招手,这里是一家花店,里面摆满了各式鲜花。
罗伊想了想,他还是含笑的走了过去,因为魔禁的世界过于特殊,所以他并没有直接用任何的术式去套取信息,或者是强行抽取对方的思想,而是用着自己几乎成为本能的‘特质’,以亲和的姿态来用言语取得自己需要的消息。
“嗯,我刚从哥本哈根那边过来,这是我第一次来到欧登塞,一时间不知道要到哪里去。”
罗伊脸上堆彻着柔和亲切的笑容来到花店,假装在观赏着那些美丽的花朵。
他说的是丹麦语,立刻就让这个花店的中年大叔更加亲切,连声音都更是爽朗了不少。
“第一次来欧登塞?那你一定要在这里好好逛逛,这里可是安徒生的故乡,是真正的童话王国,没准朋友你还能在这里找到童年的回忆,至今这里还有两条街道保持着安徒生时代的风貌,完全没变过,我建议你过去看看。”
“……至于其他的旅游景点嘛……出了这座城你往南走也可以去伊埃斯科城堡转转,那里在传说中可是智慧泉的所在地,在北欧神话里,奥丁正是在那里将自己吊在树上七天七夜,献祭了自己的一只眼睛,喝下智慧之水后成为了智慧之人,当然这些也只是传说,伊埃斯科城堡前面到的确有一个湖,不过有人喝了水也没得到智慧,反而变的更傻了,哈哈哈!”
花店的中年大叔笑着介绍着,完全把这些神话当成了旅游景点的故事,罗伊也是面带笑容的回应,心中却也把这个故事给记了下来。
伊埃斯科城堡,智慧泉……
在罗伊看来那不一定是纯粹的传说,因为这个世界被数以亿万的相位重叠着,谁也不知道相位重叠前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也许那时候这个世界的外在样貌是天圆地方,是道教所言的三十三重天,是佛教的西方灵山,是北欧神话的九大世界,是圣经中记载的伊甸园。
不管当初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但是在亿万相位交叠后的现在,世界就是变成了宇宙星辰漫步,人们生活在了一颗球上。
‘伊埃斯科城堡……’
罗伊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在他所经历的不同世界中,这座城堡都是存在的,只是在魔禁的世界里,它好像多出了一层神话色彩,而且这个神话传说还不一定是假的,没准在多少叠加的相位前,那里还真的就是奥丁献祭自己眼睛的所在地。
花店的大叔滔滔不绝的说着,给罗伊介绍着欧登塞可玩的地方,而罗伊也趁着这段时间搜集着自己需要的资料。
花店桌子上摆放的手机是智能机,一旁还有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虽然不敢保证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和罗伊所经历的那些世界是在平行状态,但是最起码科技水平是在二十一世纪,而不是自己离开魔禁世界时的二十世纪初。
在和花店的大叔又闲聊了一阵,确定了在极东之地的岛国上有着学园都市的存在,不过那里除了在特定时期才会允许家长等外人进入外,其他的时候属于封闭式管理,所以学园都市外的人对里面的情况并不太了解。
在得到了自己所需的基本资料后,罗伊就是和花店的大叔告辞。
思来想去,罗伊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去哪,是和过去一样想办法先混进宗教系统,还是直接前往学园都市,看看那座著名的超能力者的研究机构。
暂时罗伊还无法判定哪个选择更好,最终他决定先去伊埃斯科城堡转一转,然后再做决定。
欧登塞的当地习俗中对鸟有着极度的偏爱,在广场、公园、水泉边总能见到许多丹麦人与旅游者正在喂鸟,因为丹麦地广人稀,经济又很是发达,福利制度完善,因此作为非首都的欧登塞,这里的人们生活的很是悠闲,看起来很有田园风光。
城市中的汽车比较少,自行车却是大行其道,这种处在现代又没有过度被开发的城市样貌,很容易就让人放下心中的烦恼与忧愁,让心情变的安宁下来。
罗伊一路欣赏着异域风光,一边往南走去,他一路也不着急,用了半天时间才是离开了城市。
翠绿的牧场中有奶牛在吃着草,电视中才能见到的风车在这里比比皆是,这才是最纯正的乡村田园的风貌。
罗伊走在开辟出的石板路上,手中也没拿地图,就这样悠哉悠哉的往前走着,同时继续研究着这里那复杂扭曲的相位交叠。
‘世界被扭曲了,魔法也被扭曲了,想要放出正确的魔法,就需要大量的计算力,将魔法进行调整才可以。’
罗伊观测着这些相位,顺便用自己的天使之力进行着一些小实验。
因为世界是扭曲的,地水火风、东南西北、二十六个拉丁字母、甚至是数学的数字都有扭曲,所以想要释放出‘正确’的魔法,就必须用自己计算能力把这些扭曲给还原恢复。
比如释放一个‘ABC’的魔法,可能就需要替换成‘GHJ’,因为ABC并不是真实的ABC,而是被扭曲后的样子,GHJ才是真正的ABC,因此必须把它转化成真实才行,而越是强大的术式其中涉及到的符号与知识就越多,那么需要转化的东西也就越多。
造成的结果就是计算力的大量浪费与能量的大量流失,出力表现也会大幅度下降,明明在其他世界搓出一个火球的输出力,在这里可能就只能打出一朵火苗,大部分的能量都在扭曲的相位中为寻找‘正确’而流失了。
因此越是简单的术式力量流失的越少,越是那种毁天灭地的大术式,需要花费的东西就越多。
如果想要在这个世界进行毁灭星球级别的术式,需要的运行时间和能量输出要比在其他世界多出几倍才可以。
罗伊的力量并没有任何的下降,作为7=4人之巅峰的他有足够的能力展开毁灭行星的术式,但是因为扭曲的相位让术式需要的能量变多了,运转的时间变长了,这就会有一个巨大的问题,那就是很容易被人‘打断’。
这种等级的术式不可能悄无声息,在启动时很容易就会被这个世界上的其他强者发现,就必然会有人来阻止你,在术式运行中被阻止,在加上相位无时无刻不在摩擦崩现出火花与飞沫,那种情况下反而会让自身立于险地。
“怪不得那些同样位于7=4的人不用这种方式进行同归于尽,在这相位无尽扭曲的世界里,这种方式反而接近于自杀,也怪不得这个世界八成以上的魔法师都可以说是亚雷斯塔的弟子,若不是亚雷斯塔或者说是黄金黎明开辟了近代西洋魔法体系,这个世界估计都没几个魔法师存在!”
相位重叠的扭曲让魔法偏离了正确,想要释放一个魔法需要极高的计算力才能让魔法的术式归位成立,而这个世界又有几个人能拥有这样的天赋才情呢?因此可想而知在二十世纪前,魔法师的数量是极其稀少的,但那个年代的每一位魔法师都必然是真正的强者。
正是黄金黎明和亚雷斯塔的出现,他们创造了‘箱庭’,将‘箱庭’当做工具箱对魔法进行了简化与排列组合,从此让魔法变成了工具,由此才诞生了诸多的近现代魔法师。
因为近现代西洋魔法是单纯的利用工具使用魔法,而不是像过去那样需要研究魔法,所以全世界八成以上的魔法师都变成了亚雷斯塔的弟子,因为这些人全都是庸才,如果没有亚雷斯塔的理论,他们连魔法都不可能用出来。
这就相当于亚雷斯塔开发了‘word’‘excel’等办公软件,其他的魔法师只要学会怎么用这些办公软件就行了,简直就是傻瓜式操作!
“所以这个世界虽然魔法师众多,但是大部分都弱的可以,想要仅凭借使用而不是研究抵达7=4的领域是根本不可能的。”
罗伊通过与艾华斯的闲聊中得到的信息,在加上亲自来到魔禁世界后对这里重叠相位的研究,瞬间就看破了这里的魔法师本质。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弱的弱死,强的强死,这就是罗伊用最干脆的大白话对这里的形容。
就在罗伊继续着自己对相位叠加的研究大业时,在他的前方有一个人正在往他这里跑来。
那是一个身材看着瘦弱却个子很高的男人,他有着一头灿烂的金色短发,身上穿着一件水蓝色衬衫,外面则是套着一件米色的背心,下面则是一双简单质朴的卡其色长裤与棕色皮鞋。
整体打扮倒是和罗伊穿越前时的样子类似,也就是说如果一个男人不懂审美的话,那么这样颜色的搭配就能让人看起来很清爽,是直男的标准配色。
仅从对方的外貌打扮,罗伊就能判定这个人不懂时尚。
这时正跑来的男子脸现急促,他的怀中还抱着一只小奶猫,那只小奶猫的呼吸衰弱,一看就是有生命危险。
见到这个打扮颇为直男审美的男人后,罗伊却是双目一眯,他从这个人身上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啧,怎么刚来这个世界,就遇到了这么一个难以应付的家伙。’
罗伊心中抱怨,但是也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对方也见到了停下脚步的罗伊,长相帅气的金发男子脸上也是闪过惊异的神色,不过在看了看自己怀中的小奶猫后,他还是毫不犹豫的跑来,同时口中焦急的喊道:“……小哥儿,你知道哪里有宠物医院吗?”
因为罗伊那副矛盾的样貌,男人分不出罗伊是东方人还是西方人,最终还是决定用全球更通用的英语来搭话。
罗伊见这个人好像没有敌意,但他也没有放松警惕,他的记忆力很好,见到的东西一般就不会忘记,侧开了身子后罗伊冷淡的回应道:“……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在第二个路口往右转第三家店就是宠物店。”
顿了一下后,他又多嘴了一句,“……我建议你跑的再快一点,你怀中的那只猫已经快不行了,它现在亟需医生的帮助。”
话音刚落,罗伊就感到自己身前一阵风吹过,刮起了他银色的发丝,那个穿着打扮很是直男的男子眨眼间就只剩下了一道背影,同时隐隐约约的有声音传来,“……多谢了小哥儿!我叫欧雷尔斯,以后有机会再报答你!”
罗伊摇了摇头,对这个带给自己以极大危险感的男人说出的话也没有在意,继续往前走去。
只是这一次罗伊还没有走上几步,在他的背后又是出现了一道声音甜美如甘泉却又冷漠高傲的女声,“……在取回了自己的力量后本想去把欧雷尔斯那个麻烦解决掉,但没想到却在追赶的路上让我遇到了一个更有趣的人,以及更有趣的一只‘右手’!”
那个声音如此的贴近,仿佛她口中的芳香与灼热的吐息就喷洒在罗伊的后脑上,带给他一阵酥痒。
但是罗伊这时候却是浑身肌肉紧绷,肌肤如同遇到了北极的寒风打着寒颤,因为他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背后有人,而且竟然还离的这么近,如果对方不说话,他甚至连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是罗伊有生以来第一次的连危机感这种本能都失去了作用,即使是当年他被亚雷斯塔误杀时,都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他迅速的转过身去,瞳孔中映出了一道几乎贴到他身体的美丽身影,而在见到了这道身影后,罗伊嘴角一抽,颇为无奈的道:“……这可真是,地狱般的开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