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诀别之时已至
“这一刻终于是来了,梦终归是要醒来的,不过醒来之后就会忘记梦的内容,真是让人有些伤感啊。”
夕阳西下,站在耶路撒冷城外的一座山头上,罗伊和罗曼并肩而立,注视着脚下耶路撒冷的古城。
罗曼的声音有些伤心,他的信息是储存在型月世界的‘英灵之座’上,不管他经历了什么,当其逝去时,都不会影响到‘座’的一分一毫,这段生活与记忆终归只是过眼云烟。
好不容易看到了世界外侧的风景,好不容易拥有了拥有了人性,成为了人类,过上了简单却又是他最向往的生活,这本应是双重的快乐,但是在结局到来时,所有的快乐都如梦幻泡影,渐渐情感丰富的罗曼,亦是发出了悲哀的感叹。
“你害怕吗,罗曼?”
罗伊站在他的身边,仰望着耶路撒冷的古城被夕阳染上了一层金黄,轻笑着问道。
罗曼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我当然害怕啦,害怕的恨不得现在转过头就往回跑,然后疯狂尖叫,把心中的恐惧都发泄出来。”
“……只是在我来到这个世界时,我的眼睛就从名为幽世的地方读取到了这个世界的过去与未来,知道了不从之神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那是只要存在就会带给人类天灾的灾祸,如果是遵循‘正确’的所罗门王,在知道了自己的存在会给人类带来灾难后,一定会平静的以自尽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但是啊,不从之神的概念扭曲了所罗门王的‘正确’,让他突发奇想想要尝试作为人类生活的滋味,那个冲动越来越大,甚至大过了所罗门王所应遵守的机理。
“……现在我可以大声的告诉你,这份冲动真的是所罗门王这一生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以人类、以罗曼的身份生活在这里的七天,我感到非常的开心,非常的幸福,幸福到想要去牺牲自己保护这个让自己幸福的世界。”
罗曼的笑容纯真无邪,虽然他的面容上依然有着畏惧,但在关键时刻,他总是能够做出义无反顾的果断判决,“……这一次做出这个选择的不是所罗门王,而是名为罗曼的人类,啊啊,真是佩服那些英雄们的抉择,作为人类的他们总是能够无畏勇敢的迎接自己的死亡与牺牲,从这一点看,我真是一点都不像是个英雄呢。”
“你本来就不是一个英雄,你只是一个废柴而已,看看你这七天里都做了什么吧,若不是我强行要求你完成的工作,你每天就是吃着蛋糕喝着可乐,不是玩游戏就是看直播,竟然还迷上了虚拟偶像,这样的你可和英雄相距甚远。”
罗伊忍不住的吐槽道。
“啊哈哈……本应该是伤感的时候,罗伊你就不要这么说我了。”
罗曼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讪讪一笑,“……这真的不怪我啊,可乐很好喝,草莓蛋糕很好吃,虚拟偶像们好可爱,面对这样美味又可爱的事物如果不沉迷进去,岂不是太对不起它们了。”
“你还真是能找借口来解释自己的咸鱼。”
“……”
两个人又是沉默。
良久,罗伊才是道:“……如果,作为不从之神降生的你能够保持理智,不会疯狂到带给人类灾难,那么你会选择留在这里,作为普通的人类继续生活下去吗,罗曼!”
罗曼呆愣了一下,然后就是捂着心口苦笑道:“……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在诱惑我,让我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又有了犹豫。”
“这不是诱惑,而是事实,不从之神虽然是灾难,但却不是绝对,古往今来有许多不从之神都是善终,只要你愿意,你就可以做到这一点。”
罗伊扭过头去看向罗曼的侧脸。
“我知道……”
罗曼深吸口气,咬着牙道:“……我当然知道其实是有办法否定不从之神的灾难的,但是这里终归不是我的世界,我应该回到我原本的世界去,那里才是我的归宿。”
“这样啊,你能做出这个选择,只是在这一刻,罗曼你也已经是英雄了。”
罗伊谓然一叹,然后对着他笑道:“……那么,在这伤感的时刻,我也告诉你一件让你感到开心的事吧,不从之神与英灵从者是不同的,从者在死亡回归‘座’后会失去一切记忆,但是不从之神在逝去后,祂依然可以留有在现世的记忆。”
“……不过这个记忆无法影响到‘座’上已经固化的信息,但是当你再次被召唤出现在现世时,这段如梦境的记忆就会让你重新记起,哪怕那时候你又变成了无有感情的所罗门王,这段记忆也会让你再次拥有变成人类的冲动,所以满怀希望的等待吧,等待着有人再次将所罗门王召唤到现世的那一刻!”
罗曼愕然了一下,他有些好奇的看向了罗伊问道:“……罗伊你好像对我的世界很了解,英灵与从者可不是这个世界所有的概念,这里明明是远超世界外侧的遥远之地,不在根源的统御之下,但是罗伊你却什么都知道似的。”
“不,我只是知道我所知道的事罢了,并不是什么都知道。”
罗伊摇了摇头。
罗曼没有多问,他即使在好奇,也不是一个刨根问底的人,只是在迟疑了那么一瞬后,怯怯的小声问道:“……我们现在算是朋友吗?”
“当然,如果这样的感情还不能被称作是朋友的话,那么朋友这个词语也显得太昂贵了,罗曼啊,我有预感,或许有一天我们还会再见面,在你的世界里再次的见面!”
罗伊深吸口气,在召唤出所罗门王时,他右手中的神秘之‘船’已经开辟出了通往型月世界的道路,罗伊想要获得更多的知识,必然要去新世界探索。
“朋友啊,真好……能在成为人类后得到朋友,这真是再幸运不过了,这可是所罗门永远也无法理解的感情与词汇。”
罗曼爽快一笑,开怀的道:“……能与你相遇真是太好了,我的朋友,罗伊!我会满怀希望的等待着,等待着梦境再次化为真实的那一刻,现在,就让我们完成最初的承诺吧!”
他抬起自己的右手,那里五根手指上戴着五枚戒指,“……诀别之时已至……唔……”
罗曼的真名解放还没有念完就感到心口一痛,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心口处多出来的一截血红色的剑尖,就是大呼道:“……痛痛痛痛痛!你弄的我痛死了,罗伊!你在做什么啊!”
不知何时已经来到罗曼背后将其背刺的罗伊,对着他笑道:“……主是不允许祂的子民自杀的,作为虔诚的信徒,你不应该违背主的教诲,况且作为不从之神的你自杀,身为弑神者的我可得不到任何好处。”
“……就让我最后送你一程吧,吾友罗马尼.阿基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