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愿为你拼上性命!
奥帝努斯有些扭捏的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康乃馨,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已经变成了用双手去捧着它,就像是明媚的阳光下,嘴角含羞带怯的少女正穿着洁白的婚纱,而她的手中捧着的正是那纯白的花朵。
奥帝努斯轻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声音很小的道:“……神是不会背弃自己的承诺的,既然我答应你要实现你的任何愿望,我就一定会办到它,如果这就是你的愿望的话,那我就没有办法只能去同意了,理解者。”
魔神的脸上明明带着喜意,但说话却是扭扭捏捏,娇娇的。
奥帝努斯娇小的身躯摇晃了一下,脚尖像是小孩子般踢了两下湖边的泥土,紧跟着她就是面色变的严酷起来,突然回过头去右手抓向了罗伊的身后。
在谁都没有反应过来前,奥帝努斯的右手刺入了虚空之中,随着罗伊背后一道光辉闪过,艾华斯的身影就是浮现了出来。
奥帝努斯那纤细如玉石般的右手正抓在艾华斯的咽喉上,作为圣守护天使的艾华斯是不需要呼吸的,但是被魔神抓住了自己的脖子,依然让艾华斯产生了一种窒息感,她身上闪耀的光辉都是变的暗淡下来。
“奥帝努斯……”
罗伊刚要说些什么,奥帝努斯却是右手一用力,空气中如同传来了‘咔嚓’的声音,魔神的右手轻松的捏碎了艾华斯的脖颈,圣守护天使的脑袋一歪,她那本就是灵体的身躯瞬间消散,化为了点点金光。
“我不知道这个东西对你说了什么,但是她一定没有对你说实话,她根本就不是‘银之星’召唤出来的,我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另一份隐藏更深的契约,那不是‘黄金’的力量,而是属于‘蔷薇十字’!”
“……她与大恶魔是同族,属于一种高位的灵体,谁也不知道她真实的目的是什么,我绝不允许这样危险的东西跟在你的身边,理解者!我不希望你受到任何的伤害!”
奥丁怒视在掐死了艾华斯的灵体后,给罗伊详细的解释着,如果是过去的那个高傲的神,她绝对不会对一个人类解释这么多。
她奥帝努斯作为北欧神话最顶点的魔神,一生行事又何须向他人解释。
但如果是面对自己的理解者的话,她愿意详细的诉说,不想让对方对自己产生哪怕一丁点的隔阂。
“算了,虽然奥帝努斯你好像误会了什么,但是我理解你,知道你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我也知道你接下来想要说的话,不想让艾华斯听到。”
艾华斯的确是对自己还有所隐瞒,从一开始罗伊就知道了,不过他也能确定艾华斯对他并没有任何的恶意,甚至在罗伊的一生中对他帮助颇多,反正奥帝努斯捏死的艾华斯只是一个分身,真正的艾华斯还在学园都市呢,罗伊也就无所谓了。
奥帝努斯正是因为看出了艾华斯的那些隐瞒,才会毫不犹豫的出手把她干掉,生怕艾华斯对罗伊有任何的威胁,也怕罗伊被她所欺骗。
这份魔神完全为他着想的态度,不管其行为如何,光是这份心意就让人很是感动了,所以罗伊并不会去说奥帝努斯什么,理解者本就应该要支持对方的任何的行为和想法。
听到罗伊的话,奥帝努斯更加的高兴了,那股喜悦几乎要呼之欲出。
没错,她这是作为魔神的她所渴望的、所期待的理解者,不管她做什么,哪怕是与全世界为敌,他也会一直站在自己的身边支持着她,鼓励着她,什么都不需要去说就能够理解她,对于一个孤独的人来说,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吗?
与此同时,奥帝努斯也会支持着罗伊的一切决定,哪怕是为此要和所有的魔神为敌,她也会拼尽全力,堵上自己的性命挥舞长枪为他而战。
这才是理解者,互相的理解者。
“说实话,在我们亿万次的轮回中,我还以为其他的魔神会突然都跑出来,来抢我的右手,尤其是在知道了魔神有着缺陷,祂们还拥有着理想和贪婪时。”
罗伊语气有些沉重,虽然战胜了奥帝努斯,但是罗伊可没狂妄到认为自己真的能够打败魔神了,就算是奥帝努斯也只是因为她现在处在‘五五开’的状态,才让罗伊有了打败她的可能。
如果奥帝努斯将自己的魔神之力调整完毕的话,再次与她战斗,罗伊所能做的就真是利用方舟逃到其他世界去了。
自己的胜利值得夸耀,但也决不能为此自满和傲慢。
“你的右手除非是用眼睛直接看到,否则魔神是无法感知到的,那亿万次的轮回中魔神估计只会以为我又在闹脾气,祂们根本就不会在乎我在做什么,在我第一次的成为魔神时,也曾一度这样一直在毁灭世界和修正世界,但最终却把我的故乡给弄的再也找不到了。”
“……这是我第二次的掌握魔神之力,那些魔神们也只会以为我又发了疯,想要重新塑造自己曾经的世界,祂们以为我的目的就是回到曾经的世界中去,而没有见到我内心真正的渴望,所以祂们不是我的‘理解者’啊!”
奥帝努斯一点都不介意的说着自己的黑历史,让罗伊听后哭笑不得,原来曾经你的故乡也是这么被你自己玩没的啊。
不过想想也是,如果不是罗伊提前知道了魔神的缺陷,要是他成为了魔神,也一定会试着去覆盖相位改变世界,来让世界更符合自己的期望,而结果自然就是越是塑造新世界就越是觉得那个世界虚假,越是觉得有瑕疵。
在那种情况下他会做什么呢?必然是把那个世界直接给毁掉推翻,然后在重新塑造,但是因为魔神的缺陷就在那里,不管怎么用心都不可能再做出完美的符合自己想法的新世界了,最终世界将会被扭曲的换了一个样子。
恐怕所有的魔神都曾经经历过这一步,而每一次世界的大范围扭曲,都是一个神话的终结,如今的神话虽然还是传了下来,但都是被无数相位扭曲后的样子了。
就像奥丁在神话里是个身材健壮的中年猛汉,但实际上的奥丁却是一个身材娇小可爱的少女,这就是神话被扭曲的结果。
“那些魔神现在在哪?”
这是罗伊最想要知道的问题,因为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就是魔神,面对祂们时自己会相当无力,在自己成为魔神前几乎没有多少的反击手段。
“我也不知道祂们现在在哪,不管是曾经还是不久前我,都毁灭过所有的相位,但依然没有见到那些魔神,想来祂们应该是联合在一起,制造了一个特殊的相位藏了起来,让我无法找到!”
奥帝努斯如此说道,她虽然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着复数的魔神存在,但实际上奥帝努斯其实一个其他的魔神都没见过!
“那么我们换一个想法,作为魔神的你找不到其他的魔神所在,很可能就是因为那些魔神拒绝你进入祂们所在的地方,大家同为魔神,为什么祂们会拒绝你,很可能就是祂们觉得你还不太‘成熟’。”
罗伊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的分析着,他必须要掌握尽可能多的已知情报,才可以做出接下来的决定和打算。
奥帝努斯赞同着罗伊的话,说道:“……很可能就是这样,祂们觉得我不成熟,还太偏执,所以拒绝我去和祂们在一起,不过我才没兴趣去和那一群魔神待在一起呢,我只要有理解者你就够了!”
只眼的魔神娇嫩的脸蛋一红,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大胆的说道。
罗伊看着奥帝努斯娇羞的样子,他则想的更多,既然所有的魔神在最初拥有了魔神之力后,都做过这种肆意毁灭世界创造世界的事,那么那种状态的魔神应该就是不成熟的体现,而等到魔神经历了更长的时光,发现了自己的缺陷和极限所在,渐渐的失去了对这个世界的兴趣后,就代表着魔神‘成熟’了,也可以说是‘佛系’了,‘咸鱼’了。
等到某位魔神到了这个状态,估计那些隐藏起来的魔神就会出现,邀请这位魔神进入祂们所在的地方,让世界自我运转,最多会因为魔神的意见相左而出现新的扭曲,而不是魔神们去主动的干涉世界。
但是奥帝努斯却不同,别的魔神在发现了问题后都是得过且过,随波逐流,只有奥帝努斯太勇,竟然直接选择了放弃自己的魔神之力,这可能是其他的魔神始料未及的,所以其他的魔神就没有再邀请过她。
这么一想就觉得奥帝努斯还是挺惨,魔神既然是以人之身掌握神之力,就代表着魔神还是社会性动物,受不了孤独,别的魔神都是住在一起欢欢乐乐,好歹互相陪伴,只有奥帝努斯一个人孤独的走在自己创造的虚假世界中,所以她才渴望理解者的出现,希望有人能够理解她,支持她,陪伴她。
但是奥帝努斯这数以千年的孤寂,却给罗伊带来了好处,因为其他魔神觉得奥帝努斯还是不成熟,哪怕她又取回了魔神之力,其他的魔神们也不会在意她,这反而给了罗伊更长的发育时间。
所谓的‘羁绊’与‘缘分’或许就是如此,奥帝努斯的孤独痛苦让她渴望理解者,让罗伊来到她身边温暖着她的心;而她的那份孤独与痛苦,也为罗伊带来了更多的发育时间和空间,让他更有希望成就魔神之位。
“但这不是绝对的,人类!你的右手对这个世界是一个‘异质’,它现在不会被发现,但只要你在这个世界中待的时间长了,这只右手就会影响到世界的运转,就必然会被其他魔神发现,那时候我们就要直面所有的魔神了!”
“……所以在这之前,我们必须要尽可能的抓紧时间,让你跨越深渊!”
奥帝努斯的只眼中绽放着光辉,无数智慧的火花在跳跃着,碰撞着。
她是奥丁,同样是智慧之神,她会将整个世界当做自己的棋子,来帮助罗伊跨过最后的艰难!
“我可以靠自己来调整魔神之力,那但需要的时间有些长,这其中的不确定性太多,所以等我自己恢复并不是一个好办法……因此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将我的‘主神之枪’再次打造出来,让我成为绝对的魔神,我再用那个力量帮助你捕获恶魔,让她跪在你的脚下!”
理解者是相互的,也是互相帮助的,罗伊知道自己现在要做什么了。
那就是帮助奥帝努斯重新打造那把被他毁掉的主神之枪,等到她成为绝对的魔神后,在反过来帮助他。
“只要我再次掌握了完整魔神的力量,哪怕其他的魔神们都跑出来,我也有把握为你挡住祂们,如果真到了那个最坏的情况,你就不要管我,自己想办法跑到其他的世界吧!”
魔神奥帝努斯神情坚毅,斩钉截铁的说道。
她只眼凝视着手中的康乃馨,咬着自己的唇,毫不动摇,决然的堵上了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