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刘铁汉过来了,两人驾车朝开封府府衙驶去,路上纳兰明轩将胡三皮的事情跟刘铁汉说了,刘铁汉听后皱眉道:“公子,那您打算怎么办?”
纳兰明轩苦笑道:“我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先去宋知府那里打听下情况,希望不是最糟糕的那种。”
此时已经申时,二人投了拜帖,宋连生虽然已经下值,但还是迎接出来,纳兰明轩可不是一般官宦子弟,他是与端王、世子交好,更写下满江红这等诗词的才子,自不可与他人同等对待。
宋连生笑道:“纳兰贤侄,今日怎么有暇来我开封府衙溜达。”
纳兰明轩忙躬身行礼道:“宋世叔治境有方,将开封府治理的夜不闭户,小侄早就渴慕拜见,只是世叔公务繁忙,实不敢冒昧打扰,今日唐突拜访还请世叔见谅。”
宋连生哈哈大笑道:“贤侄如此说就太见外了,我与纳兰国公同朝为官多年,虽从属不同,但对国公本人却是非常敬佩的。”说话间拉着纳兰明轩的手进入内厅,待丫鬟上了茶后,两人又相互寒暄几句,宋连生也不知道纳兰明轩突然找上门是为何事,但对方既然不说自己也不好开口询问,纳兰明轩见宋连生丝毫不问自己来意也知道在这样的老狐狸面前自己还是直接点好,当即道:“宋世叔,今日冒昧打扰,除了拜见世叔外还有一件事想咨询下世叔。”
宋连生道:“哦,贤侄,是何事?”
纳兰明轩道:“听说昨夜在归燕楼发生了一起命案。”
宋连生一听便笑道:“是发生了一起命案,但与归燕楼无关,今日上午归燕楼的人员已经放了。”宋连生自然听说纳兰明轩与欧阳倩芳的关系,以为他是过来为归燕楼说情的。
纳兰明轩问道:“此案已经定性?”欧阳倩芳昨晚就跟自己在一起,出事的时候又不在场,想必不会被连累,至于归燕楼其他人纳兰明轩与他们很少有交集,也不会太过在意,但归燕楼能在京城内城开办如此大,后面的东家应该来头不小,断不会让归燕楼陷入危险中。
宋连生这才知道自己想错了,否则纳兰明轩不会继续追问,看来其中牵扯到纳兰明轩关心的人,而且不是归燕楼,想了想道:“基本已经定性,事故现场很明确,争风吃醋、群殴打架、致人死命,罪魁祸首也已落网,对事情经过供应不悔。”
纳兰明轩道:“宋世叔说的罪魁祸首可是胡三皮?”
宋连生奇道:“贤侄知道这个胡三皮?”
纳兰明轩叹道:“有过一些交集,不敢隐瞒宋世叔,小侄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这个胡三皮,却不知他是否还有活命的机会?”
宋连生摇头道:“难,难。”
纳兰明轩问道:“宋世叔不是说群殴打架吗,为何单定他一人死罪?”
宋连生抬头看着纳兰明轩问道:“贤侄可知死者是谁?”
纳兰明轩摇头道:“不知,正打算请教。”
宋连生道:“死者是吐蕃使者。”纳兰明轩听后心内一惊,怎么会这么巧,在自己卧病期间便听说吐蕃派遣使者出使大宋,由于跟自己无关所以一直没有关注,却没想到现在有一个死在归燕楼。宋连生继续道:“我知道贤侄想说的是什么,如果追究起来包括归燕楼在内所有人都要送交吐蕃处理,贤侄如果站在我的角度会怎么选?”
宋连生这话已经说的很清楚,死的是吐蕃使者,追究起来所有参与打架斗殴的人都是死罪,归燕楼都脱不了干系,现在处死一个胡三皮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纳兰明轩闻言没有话说了,沉默半响道:“世叔,我能见见胡三皮吗?”
宋连生思考片刻后道:“按道理他已经算是死囚,非官方人员不可接触,但贤侄也非外人,只是现在还早,天黑后再见吧,我给你写个条子,到时你直接去监牢探望即可。”
纳兰明轩忙起身道谢道:“多谢世叔。”
离开开封府衙后,纳兰明轩坐在马车内思考营救胡三皮的办法,现在朝廷正与西夏打仗,如果吐蕃再插一脚,大宋现在兵力实在支撑不了两方开战,所以交好吐蕃是当务之急,而能过来充当使者的人想必家里势力不小,自然不愿家人死在大宋,严惩凶手是必不可少的,纳兰明轩自然也可花些钱找人代死,但对代死之人却不公平,更何况也不知道吐蕃那边会不会将凶手带去吐蕃审问,而且吐蕃使者团也有人见过胡三皮,到时穿帮对大宋就很不利了。纳兰明轩用手轻捂有些发胀的额头,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可以营救胡三皮。
回到国公府,纳兰明轩让刘铁汉去弄些酒菜,晚上看望胡三皮的时候带过去。
晚上戌时时分,纳兰明轩和刘铁汉出现在开封府监牢,此事虽然基本定性,但胡三皮还未定罪,所以暂时关押在府衙监牢,定罪后才会关押大理寺狱。
向牢头出示宋连生的手令后纳兰明轩成功见到了胡三皮,胡三皮精神状态还行,身上也未有伤,此事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所以也不必杖打逼供。
胡三皮看到纳兰明轩顿时大喜,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古老四没有找到纳兰明轩,在他想来纳兰明轩不但是国公之子,又与端王世子交好,自己这点事对他来说应该很容易,现在纳兰明轩出现在监牢,想必古老四已经将自己的情况告知了对方。
胡三皮恭敬抱拳道:“纳兰公子,您来了。”
纳兰明轩含笑点头,刘铁汉则搬来桌椅放在牢房旁边,将酒菜布上,纳兰明轩问道:“胡三哥,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胡三皮笑道:“没有,只是今天上午过了一下堂,将事情经过说了一番。”
纳兰明轩点点头,然后邀请胡三皮喝酒。
胡三皮见纳兰明轩来了,以为自己已经没事,所以也放开喝了起来,谁知喝了半响纳兰明轩丝毫没有提及自己什么时候出狱的事,心里立即有了不好的预感,抿了一下嘴唇问道:“纳兰公子,我大概什么时候能够出去?”
纳兰明轩端着酒杯沉吟半响叹了口气道:“胡三哥,按道理你曾帮了我,你有事我该义不容辞帮你的,但这事实在是对不起,我也无能为力。”
胡三皮惊道:“怎么会,你是国公之子,又与端王世子交好。”
纳兰明轩自然知道胡三皮的意思,胡三皮是觉得自己不想帮这个忙,点点头道:“是啊,我有这么多身份,有这么多关系,理应能够帮忙的,但你知道吗,死的是吐蕃使者。”
吐蕃使者四个字一出口,胡三皮立马就呆了,他没想到只是喝醉酒打一架就弄死了一个吐蕃使者,他在市面上混自然知道如今宋朝局势,难怪纳兰明轩说他无能为力。
纳兰明轩继续道:“你也知道如今局势,朝廷正与西夏打仗,如果再得罪吐蕃将会面临两面作战的可能,这对朝廷来说是绝对不准许的,我跟宋府尹聊过,吐蕃使者既然死在我大宋境内,想摆脱关系是不可能的,现在的问题是由你一人顶罪还是所有参与打架的人一起定罪。”
听到这里胡三皮明白不管是自己一人顶罪还是所有人一起定罪,自己是逃不掉了,既然如此还不如自己一人顶罪,毕竟当初参与打架闹事的人都是自己兄弟,他们也是为了帮助自己,现在出了事实不该再将他们牵扯进来。
胡三皮脸色惨白道:“多谢纳兰公子,此事让纳兰公子为难了,我一人顶罪,其他兄弟也是受我指使才打架闹事的。”
纳兰明轩长叹道:“此事我很抱歉。”
胡三皮缓缓起身又跪了下去,附身在地磕头道:“三皮自知难逃一死,唯有家中老母无人照料,还请纳兰公子看在往日情分帮忙照顾一二,三皮下辈子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纳兰明轩隔着牢门将胡三皮扶起来道:“胡三哥不必如此,对于此事明轩心内实在有愧,你放心,伯母我一定照顾好,此事还未到最后,我再想想办法。”
胡三皮深深抱拳道:“多谢纳兰公子。”
临走时纳兰明轩掏出五十两银子交给牢头道:“牢头大哥,胡三皮是我朋友,后续还请你多加照顾,有什么想吃的还劳烦你买来,以后一定答谢。”
牢头忙不迭的答应。
路上刘铁汉见纳兰明轩闷闷不乐,劝解道:“公子,不需如此,你已经尽力了,实在是胡三皮运气不好。”
纳兰明轩沉吟片刻后道:“此事我总觉得不太对,太过凑巧了,吐蕃使者出使大宋自有他们的流程和制度,怎会突然去了归燕楼,还指名要倩芳过来相陪,花魁比赛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热度已经慢慢降下来了,不该出现这样的事情。”
刘铁汉笑道:“对京城人来说热度是已经下来了,但对这些外来人却未必,我就没觉得这中间有什么问题。”
纳兰明轩笑道:“你觉得没问题是你不了解朝廷里面的一些出使流程,我今天晚上特意翻阅了各国出使制度,对出使人数、时间、下榻地方、接待规格都有严格规范,吐蕃使者已经过来十来日,想必是中秋快到朝廷特意挽留过节,但既然是朝廷挽留自有枢密院和礼部人员招待,为何使团人员会无缘无故出现在归燕楼,而且身边没有朝廷官员陪同,这是第一个疑点,第二个疑点是使团人员一般在一百多人左右,但昨晚出现在归燕楼的只有几人,其他人员在哪里,为何会分开行动,如果说去归燕楼的使者是仰慕倩芳而去,那是谁带路,为何出事后带路之人却没有出现?”
刘铁汉听纳兰明轩这么一分析顿时也觉得事情有点反常,问道:“公子,那我们该怎么办?”
纳兰明轩道:“这样,刘大哥,你回去后立即安排人将吐蕃使者过来大宋后的所有行程弄清楚,包括他们私底下见了什么人,送了什么礼,另安排人监视住吐蕃使者团,最好能探听他们说了什么话。”
刘铁汉应道:“是,公子。”
回到国公府,纳兰明轩自去休息,刘铁汉则按照纳兰明轩的吩咐安排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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