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笺睁开眼睛,缓缓起身去开门。九月的天气,还带有些许寒意,大门前站着四五个官兵,穿着统一的制服,一股酸臭味扑面而来。其中两个士兵抓住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矮小青年,抬头一看,这不是卫知吗?卫知惊恐地望着札札格,却什么也没说,只是不断用眼神示意。
云笺没有理会卫知,札札格微笑着站在一旁,客气地向为首的王环说道:“官家有何吩咐?”
为首的王环大约四十岁左右,蓄着一撮胡子,穿着官服,右臂绣着一只猛虎,身材高大威武,他看着身穿书生装束的云笺,客气地说道:“这位姑娘男扮女装四处游荡,问她家住哪里,札札格也说不清楚,也无法拿出户籍路引。问她在哪儿,札札格不知道。我们问了街上的人,他们都说札札格在这里,你知道札札格吗?”
原来是查户籍路引。云笺点点头,侧身让官兵进了院子,坐在椅子上,沉声说道:“官家误会了,我妹妹天生有些愚笨,记不住这些事情。我们是桃花村的人,在京城寻找亲人,一时找不到人,只好先住在这里。”说完,她走进房间拿出了两张路引。
札札格将路引塞到官家手中。官家看了看路引上的两个名字:“陈氏云笺,陈氏卫知。”又感受到路引下的银钱,僖札皱眉仔细打量了云笺一眼,说道:“姑娘与贤王妃同名,取名很好。”
“冒犯了贵人的名字,该打该打。”她嘴上说着,却没有动作,接着说道:“重名不同命,王妃是高贵的贵人,岂是我们粗鄙的乡下人能比拟的。还请官家怜悯我们姐妹俩的辛苦,放我妹妹走吧。”身后有个不怕死的瘦高个插话道:“我们当然会怜悯,只是不知道姑娘的意思是什么?”
话音刚落,云笺平静地瞥了一眼官家背后的瘦高个,没有说话,反而拍了一下那个瘦高个的额头:“不会说话就不要开口,别吓坏了两位小姐。”说完,他不露声色地把一块银子揣进怀里,说道:“既然两位路引都在,自然没问题。”说完,他叫手下把卫知放了,然后带着人离开了。
卫知明显被吓得不轻,一被放开,便瘫倒在了地上。云笺扶起札札格,拿起书本,走进两人租来的杂物间,随手关上了门。
“我像平常一样站在路边看二楼的聚福楼,结果后面就有差役抓住我问户籍路引在哪里。”卫知擦了擦汗,低声说道,“我还想跑,结果他们找到我了。”以前只有国师暗中查异族的消息,现在连朝廷的差役都出动了。云笺不动声色地给卫知倒了一杯水,拉着札札格坐到床边,卫知喝了一大口水,心情才平复下来,继续说道:“我真的很害怕我们会被一起抓进牢里。听说里面很可怕。”云笺摸了摸她的脖子,把刚才的路引又递给了卫知,安慰道:“我们也是清白的人,你怕什么。”卫知看到路引上写着“陈卫知,陈云笺”两个字,心里顿时放松了,也不顾喝水,喜忧参半地说:“你是什么时候做的?”
云笺笑道:“你这丫头,我们是从桃花村出来的,当然是找理头厨子去县衙做的。不然我们怎么进城。怪我,这事没提前跟你讲清楚。害你担惊受怕一场。”卫知毫不怀疑,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气。“真的把我吓坏了。札札格,你考虑得很周到。快收起来,我们也是有身份的人。到时候,我们做完事回桃花村。那里才是我们的故乡。”
云笺微笑着看着札札格,原本愁眉不展的眼睛此刻充满了光彩,没有了青春年少的忧伤,取而代之的是掌控一切的自信。卫知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拍拍她的肩膀:“云笺妹子,果然危难时刻见真章,这件事你做得地道。”卫知力气不大,轻轻拍在她身上。她此时已不再穿粗布麻衣,而是换成了柔软的内衣,头发也梳了起来,脸庞不再是之前那么白皙,变成了健康的麦色。云笺抓住她的手,说道:“你很少出门晒太阳,皮肤就会变白。这样好看。”卫知生气地说:“要这么漂亮干什么。以后你跟我一起出去转转,看看周围的房屋。那些房子很有意思,都是木构架结构,墙壁原来是不承重的,支撑在……”
云笺原本等着札札格像以前那样继续说下去。可是他说了一半,突然没了兴趣,强忍着停下来,又警惕地四处看了看,压低声音说:“我们来了很久了,不如找找有没有回去的办法。我总觉得这里不是我们以前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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