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寂静被这一声尖锐的呼喊打破,吸引了在房内所有点亮灯火的人。这些闪烁的火光顺着声音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片刻之后,林怀主仆三人便在灯火通明中无处可逃。
李成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又悔又恨,迅速松开下人的手,走到坐在地上的林怀身边。林怀原本就想早点离开,但脚受伤了,站不起来。李成立刻俯身,将林怀抱入怀中。林怀虽然年少,但抱起来并不难。林怀把脸藏在他的怀里,不敢见人。下人见他这副模样,越发确信他和乔家的活动有牵连,又怕大夫人责罚,狠狠瞪了珍珠一眼,立刻反攻开口叫道:“贱婢和大爷在后院私会,被我撞见,就想杀人灭口……”
话音未落,一个打扮华丽、带着一群丫鬟的女人气冲冲地跑来。
乔大人二话不说,指挥身后的一群丫鬟上前,抓住李成的肩膀,把他拉开。李成想要反抗,但这些丫鬟有的用指甲抓,有的用拳头捶,多如牛毛的攻击让他不知道该先抵抗哪一个。那下人趁机也加入进来。李成抱着林怀,根本腾不出手,只好将林怀放下,伸出拳头,不顾后果地用暴力对付这些纠缠不清的女人。
那个野蛮的女人看见无人保护的林怀娇弱地坐在地上,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心中既气愤又厌恶,又是一个妖媚的女子。她弯腰抬起手给了林怀两个耳光。“不知廉耻的东西,偷跑到乔府幽会,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配得上表哥吗……”
“住手,秦姨娘,你这样对待乔府是何道理?吵成一团像什么样子。”急忙赶来的乔夫人是个眼睛大鼻子高的女子,颧骨有些高,看上去有些严厉,但穿着得体,一脸不悦,严厉喝止了这群人。她身后的丫鬟婆子们也上前分开人群,待秦姨娘被制服后,乔夫人看了看坐在地上的林怀,厌恶地瞥了一眼,淡淡地说:“大老爷真是的,不过是个女人,何必如此偷偷摸摸,带回来当妾就行了。来人,收拾一间屋子,现在我做主为这位姑娘梳妆。”
一切都在乔府议事厅后面的走廊上发生。动静这么大,正在议事厅招待客人的乔遇也听到了。
喧闹的声音异常刺耳。胖乎乎的老板王顺眯起小眼睛,满脸和蔼地看着乔遇:“贵府动静真大。不如我们去看看,若有什么事情还要赵大人帮忙撑腰。”王顺明显想看乔遇笑话,也不需要乔遇答应,起身让人带着他上前。
因为就在议事厅后面,所以很快他们就看到了那番景象。除了乔夫人的短暂责骂,还有秦姨娘哭天抢地的声音。乔遇既生气又烦恼,这些麻烦事,平日里把秦姨娘宠坏了,对下人又太过宽容,才闹出这种笑话。
赵郎今天来找乔遇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但今日乔府后院乱成一团,有贵客到来,乱成一团,治家不严,合作的事情暂时搁置。但乔遇平时也喜欢凑热闹,便起身说道:“乔府这么热闹,我也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也让本官凑个热闹。”说完便起身,带着随从出门。
乔遇想拒绝,但赵郎直接说要看热闹,他也只能苦着脸,闷声跟在后面。王顺自然也跟在后面。
热闹就在大门前的走廊上。乔遇回到走廊,看到一群人扭打在一起。再抬头看了一眼,看到摔倒在地上、脸颊通红、含泪的林怀。走廊宽约四五年,两侧都是柱子,空荡荡的。林怀的头发凌乱,衣服也被揉皱,脸上肿得很高。李成也反应过来,有人来了,不能让王爷收了他的侮辱。李成奋力甩开下人的手,将林怀护在怀中,瞪大眼睛:“不要随便诬陷人。我们家姑娘是正经人。”
越解释越糟糕。
乔遇此时也不免头疼。他大声喝道:“吵什么,还不住手。”还在打架的丫鬟婆子们停下了手,秦姨娘那张妩媚的脸庞,眼角微垂,风情万种,面对乔遇的斥责,只能含泪看着他。乔遇板着脸,没有理会。
乔遇满脸通红地看着稳住脚步的赵郎。赵郎看见李成,看见他怀中抱着不愿露出的少年郎,虽然没有看清脸,但身形衣着,不就是林怀吗?
一个女人身后跟着四五个面无表情的妇人,正是夫人嘴里的下人;一个美丽的女子恶狠狠地盯着林怀,一群丫鬟指指点点,周围家丁举着灯笼围着抱着林怀的李成。
这简直是彻底得罪了人。乔遇脸色很难看,开口喝道:“夫人,快带秦姨娘下去。”
秦姨娘一听,哭天抢地地喊道:“表哥,表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以前你不敢得罪良尚书,只能娶她为妻,让我为妾,我忍了。但现在,你连外面的脏东西都要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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