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秦婉带着曹新又往老藤村而来。在老藤村住了下来,秦婉总心神不宁,感觉这两日会出事。
“以前我跟我父亲那一班人学的。他教过我怎么看风水。家家户户都有风水,就好像人的气一样。气出了问题,肯定会出事情的。这本瑞家的气很乱。所以,事情可能还没完。”秦婉对曹新解释了一下。
“这话你别出去乱说。”曹新可不想别人像看待怪物一样看待秦婉。
“我能跟谁说去啊。”秦婉嘟哝着嘴。
张本瑞家的事情让整个老藤村都陷入到一种肃穆的气氛之中。太阳还没落山,家家户户早早的收工了。要是以往,往往都是要等到太阳落山,光线变得有些昏暗的时候,才会回家。
乡亲们脸上也跟平日不大一样,似乎多了一丝严肃。乡间小道上,行人脚步匆匆。
一只乌黑的乌鸦村口呱呱地叫个不停,给原本就气氛紧张的老藤村增添几分阴森森的感觉。
村里人直接从田里将自家的鸭子从水田里赶出来,而不是让这些鸭子到了天黑之后,自行回家。
“娘,我们家的鸭子不是会自己回家的么?用得着过来赶么?”一个小孩觉得这纯粹是娘没事找事。
“就你嘴多。今天上午本瑞去山里烧黄皮子,结果黄皮子没烧死几只,把自己给弄伤了。还逃了好多只。这黄皮子记仇得很。但是昨天夜里,它们已经把本瑞家的鸡鸭全部祸害了。我们家离他们家离得最近,我担心黄皮子会来祸还我们家的鸡鸭。”孩子娘眉头紧蹙,满脸担忧之色。
秦婉早早的就睡。
半夜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在大声哭喊:起火了!救火啊!
秦婉一惊,猛然坐起,听到有人大声喊叫。
“这边这边,快用水泼。赶紧去塘里挑水啊。这火要赶快控制住,不然村子里的木屋这么多,要是让火势蔓延开来,整个老藤村都完了。”
火真大啊!秦婉在住的院子里都感觉到热腾腾的热气不住地冲刷过来。
火真大啊!秦婉看到张本瑞的房子完全笼罩在火光之中。像一个巨大的火堆。
“烧啊烧啊!烧死你们!”马金秀披头散发不停地喊叫,听起来,有些像个疯子。几个妇女拼命地将马金秀按住,但是马金秀的力气实在太大,四五个妇女竟然差点没按住。
“拿绳子把她绑起来!也不知道造的什么孽!竟然把自己家给点着了!”
“金秀啊!你别发癫了!你们家的房子都给你烧着了。以后你们家的日子怎么过啊?”
“完来,完了,全完了!”张本瑞头上包得像个粽子似的,一屁股直接坐在地上,也不管是地上已经浇得泥泞不堪。
“本瑞,你别坐在地上了。你伤口还没好,别感染了。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也别想太多了,只要你没事就已经是万幸了。”村支书张德春将张本瑞从地上拉起来。
邻居也连忙说道,“去我们家里坐一坐,这边又乡亲们呢。”
火一直没有扑灭,本来就已经连续晴了很长时间了,张本瑞家的房子又是那种全木质结构的。加上起火是在半夜,等火大了,才被发现。根本已经控制不住了。
有个所有人都很迷惑的问题,马金秀怎么会突然发疯,而且要放火烧自己家的房子。
“昨天他们两口子都还好好的啊,又没有吵架,金秀怎么会突然发疯。把自己家给点了呢?”
“是啊。昨天本瑞受伤的时候,都还是她忙里忙外的。”
“平时也没听说金秀有什么不对劲啊?”
一旁帮不上忙的老人们七嘴八舌分析起火原因。突然有人大声说道,“莫不是那些黄皮子回来报复了吧?”
这个观点立即有人赞同,“对啊,黄皮子的报复性非常强的。大前天夜里,本瑞用老鼠夹子弄到了几之黄皮子,然后剥了这些黄皮子的皮。前天晚上,黄皮子就把本瑞家的家禽全部坏掉了。昨天本瑞去山里火烧黄皮子的老巢,昨天晚上,家里就起火了。肯定是黄皮子回来复仇了!”
“那本瑞婆娘莫不是被黄皮子附身了吧?早些年,倒是听说过被黄皮子附体的事情。赶紧回去弄一根针过来。刺一下本瑞婆娘的人中,看看她的反应,就知道她是不是被附身了。”村里的老人都是见多识广的,对黄皮子的一些听闻自然比年轻人要更多。
村里人将张本瑞两口子扶到邻居家了。
见村里人将张本瑞两口子带到隔壁邻居家里,秦婉自然有了近距离观察这两口子的机会。
“荞叶,找根针出来。他们说要试试金秀被黄皮子附身了没有。”罗细妹与几个妇女使劲地将拼命挣扎的马金秀按在椅子上。
村里人连忙进了房间。
秦婉站在一边仔细打量张本瑞两口子。难怪张本瑞这么倒霉啊。印堂上弥漫着黑气,老道士说过,印堂散发的气能够看出来一个人的气运。如果是冒青烟,自然是祥瑞之气。但是张本瑞的气却是深黑色的。说明他的气运已经差到了极点。
但是马金秀印堂的气就有些怪异,竟然是泛着红色的气。这是大凶!还有一股灰色的气。一个人的身上怎么会有两股不同的气呢?秦婉抓了抓后脑勺。老道士没说过啊。
村里人从房间里取了一个针出来递给村里的老木匠张积旺。
木匠、泥水匠,反正职业上有个“匠”字的,多少会跟梅山法术有些关联。老木匠就会很多仪式。不如说上梁、圆棺等仪式。厉害的甚至还能够施展道士术法。
张积旺接过针,“你们几个把金秀按住了。等一下她肯定要挣扎的,力气很大,你们都下点力气。”
张积旺还刚刚靠近,马金秀立即凄厉地嘶吼起来,“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我要烧死你们!”
马金秀的声音很怪异,仿佛不是她喊出来的一样。
张积旺朗声说道,“我不管你是何方妖魔,识相的赶紧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张积旺虽然主持过一些仪式,但是他是不懂法术的,他这么说,只是想吓唬吓唬附在马金秀身上的东西。
“哼哼!雕虫小技,还敢在我面前逞威风!你会后悔的!我不会放过你的。”马金秀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阴阴地看着张积旺不屑地说道。
张积旺有些心虚,不过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心一横,拿着针便往马金秀人中刺去。
“啊!”马金秀猛然用力挣扎,力气似乎一下子大了好多倍,险些就挣脱了。不过好在之前就已经将她捆绑在凳子上。加上张本瑞也过来帮忙,众人折腾了一番,终于将马金秀按住。
张积旺手中的针也刺入到马金秀的人中穴中。
“啊!”马金秀一声尖利的嘶鸣,声音尖利得似乎要刺破人的耳膜。
“快,捉住了!别让她挣脱!”张积旺额头上都冒出了汗珠。
但是他的方法似乎并不起作用,马金秀虽然看起来很痛苦,那东西依然没有从马金秀身体之中出来。
张积旺将绣花针取下,再次刺入。
“你死定了!”马金秀眼睛猛然一瞪,竟然在那一瞬间猛然从椅子上挣脱,将几个按住他的妇女全部掀翻。双手猛然掐住张积旺的脖子。
张积旺的脖子被死死掐住,眼珠子都要瞪出来,气也没法出。根本没法挣脱。
众人连忙上前,想要将马金秀重新控制起来,但是根本奈何不了马金秀。
张积旺年事已高,被马金秀这么一掐,很快就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眼睛一翻,晕厥了过去。
“五雷三千将,雷霆八万兵,大火烧世界,邪鬼化灰尘,如有法力大,扫尽千邪万鬼精,玉皇赐我天下名,赐我铜甲铁甲斩妖精,若有强人不服者,弟子观请五百蛮雷火烧身,恐有前师与弟子刁幻者,押到万丈金井去藏身,若与弟子争刁,幻想脱身万不能,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一直在一旁看着的秦婉猛然念出咒语,踏着罡步,手上变幻着各种手势。咒语念完,手指对准马金秀。一道若有若无的灵气化作一道剑芒直奔马金秀而去。
“啊!”马金秀一声惨呼,一道黑气从马金秀身体之中飞出。马金秀则双手一松,全身立即变得极为软绵,无力地坐到了地上。
众人都惊奇地看着秦婉,谁也没有想到最后竟然凭借秦婉施展法术,才将那妖灵驱走。一个道姑,卖点神药,人们也不太关注。
张积旺年轻的时候当木匠走南闯北,见过一点世面,也听闻过道士的各种传说。也曾经亲眼看到过道士开坛做法。但是没想到秦婉竟然能够开坛做法。一出手就将如此厉害的妖灵给赶走了。
“快快,去附近找找。附身的那东西肯定就在附近。现在吃了大亏,是它最虚弱的时候。这东西的报复心强,既然已经得罪了它,干脆把它给灭了,以绝后患!”张积旺连忙说道。
众人也顾不上去好奇秦婉的道士法术的。全部走了出去,在附近找起来。
马金秀终于恢复了正常,不过她刚刚被妖灵附体,身体极为虚弱。脸色极为苍白,她现在应该还不知道家里发生了。
“婆娘,你现在清醒了没有?”张本瑞今天也是被自家婆娘吓到了。现在人没事,房子反而不是那么重要的。反正家里的谷仓都建在小溪边。这是山村人家的世世代代的惯例。当然这些惯例也是通过血与泪的教训形成的。谷仓建在溪边,远离房屋,就算房子起火烧掉了,谷仓还会给人继续生活下去的希望。
“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们怎么跑到邻居家来了?”马金秀很是奇怪。
“唉!我们家已经被你一把火烧光了。以后日子怎么过啊?”张本瑞叹息了一声。
这个时候,只听见外面一阵喧哗。
“找到了找到了。果然是一只黄皮子!”
“别打死它,给道姑看看!”张积旺的声音响起。
过了一会,张积旺等人捉一只黄皮子来到邻居家中。
“这家伙躲在本瑞家屋后面的草垛子里。我就说肯定在附近。看到我们过去,还想逃,只是今天跑不起来。被我一下子捉住了。”张恩中用手捏住黄皮子的后颈上的皮。让黄皮子根本没法动弹。
这黄皮子在附体的时候,中了法术攻击,元神受到了严重创伤,现在虚弱得很,连它的本身攻击天赋――臭气攻击都没有施展。
“道姑,你看着黄皮子怎么处理?”张积旺问道。
秦婉绕绕头,谁不知道,如果这事真的让秦婉做了,将来有什么因果,自然落到了秦婉头上。这跟秦婉施法驱赶妖灵可不是一回事。驱赶妖灵,那是秦婉的本分。既然修炼了道士法术,开坛做法事,是道士的本分。但是赶尽杀绝,那就是因果了。今日因,他日果。张积旺或许只是纯粹想让自己彻底干净了,但是却把秦婉拉下了水。
旁边曹新也是脸色一变,“这位积旺叔,我尊你是个长辈,但是你干的这事,能当得上一个长辈的辈分么?”
张积旺低下头,老脸有点挂不住,“这事,这事,唉,都怪我。这事,道姑别管了,我反正也是一把老骨头了。真不该干出这种事情。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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