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堤上,久雨刚晴,微风吹送,给人一股清新的感觉,月亮也在这个时候不再吝啬,从云层里几经周折破云而出,平铺着光芒,照在这一江洪水上,映射出粼粼波光,给人一种风雨之后的宁静祥和。
虽然空气里夹杂着久雨之后植物腐烂的味道,可这味儿,明显的比如今司令部里充斥着猪屎、羊屎、牛屎和鸡鸭屎的味儿要好得多。那种味儿,是一种混合的味儿,时间长了,就是合成一股沼气,不仅让人闷和烦恼,还有种一点就着的可能。
廖部长其实是很讨厌有月光的夜晚的,他的这个夜视眼,跟其他的眼睛有着明显的不同,人家的眼睛是越有光亮看得越明,他的夜视眼,可是越遇漆黑看得越清楚,是不适合见光的那种,就像大数游泳高手往往只适合在急流险滩中生存,却不适合风平浪静的湖面。
小菲就是利用了老廖那双夜视眼的不足,成功绕过他老人家的监视,跟雪飞在司令部走道口接上头的,然后二人费了好多口舌,加上一包本地牌野鸡香烟,有效游说司令部门卫,才侥幸出了这个院子。
堤上是自由的,没有了廖部长的羁绊,小菲像一只快乐的小鹿,在这空旷的堤面来回奔跑和雀跃。不过她不知道的是,毛雪飞却是带着任务才跟她一起上堤的,雪飞现在可是一名无比忠诚的包打听,他要在小菲这里,挖开一条通往廖部长的突破口,以便丰富他的内参报。
“雪飞,在想什么呢”,小菲奔跑了一会,也许感觉是累了,便停下来,对着后面的毛雪飞道。
“没有想什么呢,刚刚还在欣赏你奔跑的姿势呢”,雪飞明显在说假话呢,不过人家说了,一句假话和谎言,要用十句假话和谎言来圆。所以此刻,毛雪飞满脑子都在想着怎么夸赞她的跑姿。
“看起来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他计划用奔跑的鹿来形容小菲身姿态的矫健,可小菲这边却对受惊两个字表达了明显的不满。
“受惊,受什么精啊”,呵呵,很显然,小菲把受惊听成了受精,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她的脸便腾的一下就发热了起来,只是因为有夜晚打掩护,才不至于让雪飞看到他脸上的腓红。莫非雪飞还了解她和老廖更多的事,想到这里,小菲立即变得紧张起来。
“呵呵,说什么呢,瞧你这个小脑瓜子,想东西还挺复杂的”,听到雪飞在责怪自己瞎想和瞎说,小菲的心不似刚才那么紧张了,仿佛绳索一下子就松了,人立马就变得轻松和没有拘束起来。
只是雪飞心里却在暗忖度:“这女子,看来社会经历还挺丰富的,知道的还挺多的”,这表面看似单纯,内心可是复杂着呢。唉,管她呢,只要能接近小菲,那打通到廖部长的突然口就指日可待了。
一想到这里,毛雪飞便加快了赞美的速度:“好了,不菲,看你自由自在的样子,你应该是俺们司令部的一只夜莺了,声音好听不说,羽毛也非常漂亮,还会在这样的夜晚陪俺”,他想,说到夜莺总归是好的吧,这姑娘不会再反驳了吧。
“哼,夜莺,你几时见过夜莺的羽毛啦,哼,还夜莺呢,你是在说流莺吧”,这姑娘,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似的,雪飞说夸赞她一句什么,她总是会对号入座地往她和部长的关系上靠。这莺本来是只好鸟,能歌善舞的,可这流莺,那可就不是只好鸟了,呵呵,流莺可是俺们剩州甚至俺们本身扫黄打非的一个专有名词了,这个名词,属于小众传播,虽然知道的人不多,可毛雪飞作为记者,他是知道的。
“看你说的什么呢,你这女娃子,年纪不多,感觉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此时雪飞心里也是相当窝火,感觉眼前的这个女子,跟他不是一唱一和,倒是在见招拆招,莫非这姑娘是个难搞的主。
见雪飞语气里有沼气的味道,感觉再这么争下去,会一点就着了,小菲想:“俺干嘛老跟他争来辩去的,才结识几天,就搞成这样,值得么”,想到这里,她语气立即和缓了下来,“好好好,我不跟你争了,你是大记者”,说到这里,到底还是姑娘的心软,竟然哭了起来,“呜呜,饭堂的事你可都看到了呀,可是,是俺愿意的么,是俺能改变的么”。
现在雪飞全明白了,刚刚这女子的绊嘴,还在为昨天饭堂的事找出口呢,不过他听不得女人哭泣,这女人一哭,他可就张惶失措。小时候一听到她妈妈哭,他便会跟着哭。不过现在他可不能跟着哭,他现在面前的可是第一次看到女孩子当着自己的面哭。
“好了,好了,昨天的事,又不是你的错”,看到小菲边哭边抖动的双肩,雪飞亦不知如何是好,可不能总让她这么抖啊,想到这里,手便不自觉地放到了小菲的双肩上,二个人这样面对着,手儿又是这么的放着,嗨,你说这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呀,看官。
还好,小菲的确是比雪飞经验丰富呢,据说男女成熟的速度是不一样的,女孩儿普遍比男孩儿要早。女孩儿开始要戴纹胸的时候,你个小毛孩子,还不知道在哪里摸泥巴呢,不过,现在雪飞可不需要摸泥巴,他只要把两个发烫又发汗的手儿,再往下移那么一点点。因为这个时候,小菲已经找准吉时,顺势便倒在了雪飞的怀里
事分两头,就像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一样。雪飞和小菲的事儿,各位看官,俺这里就暂且不表了,因为堤上风清气爽,两个人确实感觉不错,加上爱情一上来,你侬我侬的,不便用文字表达,那就交给列位看官自己去想象和体验吧,总之爱情很甜蜜,很幸福也很惬意,可俺这里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也发现过许多刚开始非常热烈化,到后来便非常白热化的也有,所以爱情很上火,恋爱须谨慎,一不小心就容易掉到蜜缸里,各位看官,到时候可别怪俺没提醒你呀。不过这里,俺们还是祝愿雪飞和小菲,一对璧人,佳偶天成吧。
好了,俺说过了,堤上现在的快活事,俺这里暂且不表。且说司令部吧,话说廖部长回到房间,正待入睡,又却怎么也睡不着,眼睛像在放电影一般,反复上映午饭时候在饭堂里的一幕又一幕,感觉自己对不起菲儿。年轻人吃个饭,俺老廖就捕风作影,搞得满院子风言风语的,况且这里又是司令部,俺们剩州整个城市发号司令的地方,一有消息,便满城风雨,这下还不知传播到了哪里。
一想到这里,廖部长就脊背发凉,一发凉,就想到在这司令部里几十个与菲儿在一起的温暖的夜晚。想到这里,喜欢京剧的老廖便立即哼起了有句的那句,端的是:哎呀呀,错斩了赵贤弟。这老廖,平时有个习惯,一遇到后悔的事,就喜欢唱这句。
看来现在他后悔了,当初对菲儿的态度,不该搞成那样的,只是这个毛雪飞,简直是可恶得不要不要的。都是那个老秦,秦全忠,你做什么不好,偏要引狼入室,坏了俺老廖的好事啊。
他想到这里,便要叫:“菲儿俺的梳子呢”,他连叫了几声才明白过来,菲儿今儿赌气没来,再说梳子不就在自己的裤裆里么,于是他便掏出这个东西,在自己聪明的脑袋上狠狠地刮了刮仅剩的几颗稀毛。这也是他的习惯,他这一想事的,就爱在头壳上刮毛。
“不行,俺得去找俺的菲儿”,廖部长从床上坐了起来,没开灯,却可以看得相当清楚,他这个夜视的眼睛,找个裤儿还是相当容易的,可以怎样的由头去找受伤的菲儿,他还真的一下子犯了难。
“亏你还是智多星呢,老廖”,穿裤儿的老廖正在责备自己,可这个时候,一双靴子的影像突然出现在他的夜视眼里,呵呵,对哟,就说是找菲儿拿靴子,一想到这个借口,廖部长的自信又恢复了不少,俺老廖的智慧,还真没得说的。
想到这里,事不能再迟疑了,于是老廖这个思想家立马变成行动家,三下五除二的,就赶到了他菲儿的房间窗前,先是拍了一长两短三下,这可是老廖和小菲约定的暗号,一长便是俺老廖来了,两短则是请快点开门,就像当年阿里巴巴里的那些大盗一样的,一定要说出芝麻开门一样,只不过他们跟大盗们稍有不同,他们的这套联络暗号,还是老廖通过看了多次反谍故事片后,从同志们的摩丝密码里学到的,这一长两短,实属不简单。
第一次,一长两短,没有反应。第二次,又是一长两短,还是没有反应。第三次,反应是有了,可老廖正要高兴的时候,小菲隔壁房间的门打开了,出来一个老阿姨的声音:“部长找菲儿啊,她老早就出去了”,这老阿姨其实并不老,是司令部里的会计,四十出头,经常自告奋勇主动管理司令部的日常事务,有点像大学宿舍的宿管老阿姨,于是小菲便老阿姨老阿姨地叫,时间长了,本来不是太老的年龄,这样叫来叫去,也被人叫老了。
“出去了”,廖部长一听便呆立在那里了,于是马上又问,“那毛记者还在不”,他这一问,刚出口,便立即又后悔,但得到的答案,更是不他想要的结果。可老阿姨是个实事求是的同志,很直接地告诉老廖:“出出去了”,不光很直接地告诉了老廖同志,还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地告诉老廖,“俺亲眼看到的,两个人一起出的大院,在院门口还和门卫磨蹭了半天呐”。
“完了完了”,廖部长心里这么嘀咕着,正要转身,发现自己的那双靴子还靠在菲儿窗户的下方,见到靴子的时候,亦不知为什么,他心里怒了,提起靴子,便不顾老阿姨的劝阻,朝大门口走去。
此时月亮已经缩进了云层,漆黑的霭气又上来了,老廖夜视眼的透视功能又阔以正常发挥了。他出了大门,便朝大堤上走去,两只靴子,被他紧紧地攥在手里,“一定要抓住这对狗男女”,此时,廖部长心里只有这一个目标。
可当他真正接近目标的时候,计划又变了,就像这年月,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一样。当两个人牵着手有说有笑地朝这边起来,渐渐进入廖部长夜视范围的时候,他透过夜视,看到两个亲昵的样子,简直要气疯,他真想冲上去,给这对狗东西狗男女两靴子,不过此时,司令部几声猪叫,鸡叫,还有几声狗狗的叫阻止了他的冲动,一个声从身体里提醒着老廖:“老兄,别他奶的难上添难了,司令部里的屠宰工作还没有开始呢”,听到这里老廖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刚刚的那股子劲,也化为一股气体,没了,靴子也掉落到地上。
唉,下次出门,别老带夜视,有时物极必反,这个老廖你要记住,眼不见为净,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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