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呀羊呀,送到哪里去呀,送给那英勇的子弟呀么兵”,防汛司令部院子里,高音喇叭正在放送《拥军秧哥》,这首上个世纪四五十年代被反复传唱的歌曲,如今又在俺们剩州防汛的前线,找到了播放它的价值。
一大早,俺们剩州各地敲锣打鼓地把这这些募集的劳军物质,送到了防汛司令部的大院。乡亲们有的是赶着牛羊过来的,有的是牵着猪,吆喝着鸡鸭过来,就连俺们剩州最远的那个乡镇,叫什么来着,对了,春风垸的老乡们,是挑着一担担大米过来。同志你可别小看这春风垸里的大米,过去有朝代的时候,这里的米可是上贡给皇帝老儿吃的呢,这米香,不涨饭,可营养价值却是极高了,据说相当养胃,尤其适合中老年同志食用。这里既然大家把米搞过来,那俺们就顺便给乡亲们打个广告吧,各位乡亲,此稻米,端的是:佳稻天成,颗粒饱满,养胃不粘牙,食起来相当油爽。建议播放这个广告的时候,可以用京剧的唱腔,效果一定会更好。
好了,俺们说话的这段时间,又有一批物质送了进来,不过除了春风垸的这些大米香米之外,乡亲们还是继承了革命战争年代的老传统,基本都是牵猪赶羊送牛的,他们以最朴素的情感,把家里最值钱最珍贵的东西献出来,确实这种军爱民和民拥军的情怀,值得俺们永远遗传下来,直到永远。
不过永远有多远啊,现在不是要保留永远的问题了,因为大家基本都搞的动物过来的,这下,一时间,俺们司令部不到三五亩见方的院长,立马就变成养殖场了,变成养殖场还不说,因为各地太他奶的积极了,现在同志们家里的牲畜们还在陆续的进场。
院子里装不下了,“那就赶二师兄上楼吧”,院子里不知是哪个缺德鬼,居然提出要赶猪上楼了。呵呵,楼里相当好,不仅有空调,没有院子里面热,还没有太阳晒和大雨淋。不过猪一上去,廖部长那边就有意见了。
他立即叫来秦全忠道:“这好心办坏事了,你看这院子里,差不多快成养殖场了”,唉,群众军爱民,民拥军的热情又不好打压,“这不是好事成心办成了坏事么”,一闻到隔壁房间里本飘过来的猪屎味儿,老廖便直捂鼻子。
“那您说怎么办啊”,老秦呆呆地站在那里,此刻,他也闻到一股又一股浓浓的猪屎味,不过他来自农村,对这些二师兄的屎尿味而还能挺受得过来。只是苦了像部长你家菲儿这些从小就在城里头长大的孩子呀,老秦想,这个劳军的方案,不是您部长想出来的么,难道要俺这个执行的人想办法,于是他又把皮球踢给了廖部长。
“要不这样子,老秦”,廖部长一边说话,一边摆弄着手里的梳子,还拿起来闻一下,这是担心梳子上会不会也粘了猪屎味,“要不这样老秦”,他又重复了一下,老廖这个人,在思考问题如何解决的时候,总喜欢重复话题,秦全忠知道他有这个毛病,也就并没有介意,只是耐着性子等待廖部长说下去。
“要不这样,你看,要不要请城里的屠夫连夜过来杀”,廖部长果然脑壳里对充满了智慧,这不到半分钟的时候,没有抓耳也没有搔脑的,便想出了这么一个夜屠的主意,不过说到这里,他又想了想,还看了看没有随声附和的老秦,又道,“或者要不这样啊,俺们干脆把这些活体直接卖给俺们剩州城里的肉联厂”。
说完,他又望向秦全忠,期待全忠这儿也有他的主意,至少也可以认可自己的建议。“呵呵,好是好,可人家肉联厂会不会一下子接受俺们这么多活体啊”,老秦就着廖部长第二个建议道。
“再说,俺们现在把老百姓给子弟兵奉献的心意变成现金,恐怕不是太好吧”,老秦的这个担心不是没有道理,担心东西在变卖的过程中出现猫腻。上次他和廖部长在省城的时候,搞过一次支援灾区的捐款捐物的行动,结果就因为市民捐的物质太多,造成运输麻烦。当时也是通过商场回收的办法,可后来搞经办的人从中收了不少回扣,结果被批露后,搞得民声怨道。本来是件好事,最终却搞得二人一身骚,连省里领导班子都下来调查过二人好几次,弄得黄泥巴掉到了裤裆里头一样,不是屎也是屎的,好事变坏事,直惹一身臭的。
“那依你的意思,就是请屠夫过来宰杀了喽”,廖部长经老秦这么一提醒,也是觉得直接卖给城里的肉联厂的办法不太妥当,便一时没了主意,于是又把他这个第一个主意抛给老秦,看一看老秦的反应。
“看这情况,还是找几个屠夫吧”,老秦虽然同意这第一个方案,可他还是觉得不是太妥,“可天气太热,一下子屠宰这么牲畜,那可得要及时冷藏”,看来老秦的这个担忧并不多余,天气太热,没有冰柜等冷藏设备,到时这些鸡鸭牛羊肉变臭了怎么办。
“那一下子搞这么多冷柜,也不现实啊,剩州这地儿,难道连冷库都没得吗”,老廖问,他这个脑袋,虽然毛不多,可转运得倒是蛮快的,这里有诗为证:光光的马路不长草,聪明的脑袋不长毛。
“听俺们剩州地方上的同志说,城里肉联厂有是有个冷库的,可就是不大,基本上只够肉联厂自用”,听到这里,廖部长很感激地对老秦投来一瞥,看来这家伙还是做了不少功课的,老秦毕竟是自己的副手,他没有看到当前的困难就一筹莫展,倒是想了不少办法的啊。
“要不就这样,肉类冷藏,一部分放在肉联厂,让他们腾出些位置俺们用,如果实在没有办法,那就昨时征用殡仪馆的地方吧”,廖部长这颗聪明的脑袋可一秒钟都没有歇息啊,他这个鸟人,关键的时候,就像急了的兔子,他爷爷的,现在连殡仪馆的冷棺你佬佬的,都想到了,真系个人物啊你。
老秦听到这里,也不得不佩服廖部长的胆略,这可是什么都敢想和敢做的主啊。一想这个家伙的胆气,老秦就有些后怕,生怕日后哪个地方做得不周,或者无意中得罪了这位智者,他可是什么都能想得出的啊。不过只要自己到时候先出手,一招制敌,鸟人估计就没有反手一搏的机会了,呵呵,此所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呀,一想到这里,老秦对未来的不安立即就消失了,信心马上又恢复了起来。
不过说真的,在想点子这一块,他还真的很佩服他的这位直接上司的,于是便接过老廖的话道:“部长您想得全面又独特,这可谓是出奇制胜呢”。
听到下属这么夸赞自己,此时廖部长也是微微的有点飘了,一飘,他便想到了梳头,只不过这次喊他有菲儿,他已经直接剥夺了菲儿掌管梳子的权力,这两天菲儿实在太让他伤心了。唉,先不想菲儿这些不快的事吧,先梳头要紧。
“那就请你先联系大家吧”,梳完头的廖部长似乎一下子便轻松了放多,此刻,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先让老秦搞个行动方案,这个事情,可要说做就做的呀,毕竟这么多牲畜跟俺老廖呆在一个院子里,实在太臭了。
其实感到更臭的,自然是小菲了。被廖部长批评了不说,还被雪飞给误会了。一早在司令部的走道口碰到雪飞,她正要上去打招呼,没想到人家连看都没看一下自己。唉,这跟廖部长的关系,是她一个女孩子能左右的么,人家是领导,她不迎合人家一下,那以后还不给自己穿多大的小鞋子啊。
都说衙门里没有好女子,这话可一点不假的呀,小菲想,小时候她妈妈就在镇上做过妇联主任。那个时候,爸爸几乎天天都要跟妈妈吵架,甚至都闹到了要离婚的地步,不过只是为了她和妹妹的成长,父母才隐忍这么多年没有分离。后来等到她长大了,一问外婆,才知道,这些年她爸爸一直怀疑妈妈跟镇上机关里的老大有一腿呢。
唉,从前妈妈的事情,如今好像又轮到自己了,一想昨天发生的事情,和廖部长那幽怨的眼神,小菲心里就害怕。不过她不是害怕廖部长,那个老头,到时哄他几下就好了,倒是毛雪飞,他才不好哄呢。
想到这里,小菲便给雪飞发了条短信,说院子里太臭了,能不能到外头大堤上散散心啊。这边雪飞跟老秦聊过之后,感觉只有小菲目前才是他实施包打听最好的突破口,现在他可正愁不知怎么再接触到小菲呢,这下有了,不过他转眼一想道,出去可以,可别让廖部长这老头儿知道,于是他便把短信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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