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一一探查、各个击破,此案无凶!只裁黑头(上)
审评说吧,魏明点点头笑道:“可以,麻烦店主了。”
等谈妥后,魏明便带着众女离开,送她们到审瓶店外,停住脚步良久,看着众女幸福的背影,良久无语。
“夫人……”长乐大德欲言又止。
“我没事!”审瓶摆手,深吸一口气:“你下去自己准备吧。”
“大德不该插手此事,你尽管安心制衣,当然接了人家的名单,就不能轻易违背约定。”
大德与长乐一脸严肃地应声,然后长乐扶夫人去后院,再从后院离开绸布店,避开人耳目。
钉大德则留在绸布店里,因为心中太过紧张,难以自控,需要做些事情打发时间。
正好魏明送来十多张单子,所以钉大德开始画破旧衣物的图样,准备制衣。
一夜平安无事,第二天清晨,果然有报案传来,讲述仙坊客栈有人死亡,报案者是客栈老板音婆。
该客栈位于上仙坊贫水巷中,名叫碧落小栈,原本叫万水巷。
后来因为太贫穷,让路过云游四方苦力在此歇脚,所以又称为贫水巷!
渐渐发展成一些不为人知、不见光的男女约会之地。
以魏明后世的眼光来看,这里是廉价旅馆或短期出租房之类的便宜住宿地。
魏明等人来到碧落小栈二楼,发现浴桶里的尸体。
众女惊呼:“果然就是他?他真的死了!”
涂芦二人疑惑道:“什么情况?你们认识他吗?怎么猜到他会死?”
“这件事回去再说,你们先正常查案,问话和初步验尸!”魏明打断涂芦二人的疑问。
涂芦二人领命,涂无名去验尸,卢凌风则去询问店主。
卢凌风问道:“你是店主音婆吗?”
“对,我就是店主!”音婆指了指楼上尸体的房间:“那具尸体是我发现的!”
“我早上上楼查看,看到那扇门半开着,然后进入房间,一看,那个坐在木桶里的客人早已冻僵!”
卢凌风继续问道:“死者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音婆摇头,同时解释道:“上仙坊也是家旅馆,来投宿的人多,记不住名字。他昨天晚上才来。”
“当时他在寻找本店的客人,不是为了住宿,而是找人,后来进了店铺,与一个年轻人撞上了,那个年轻人称他为师兄,而他喊那个年轻人为Rimon!”
在一旁画画的裴悦君问道:“老妇人,还有没有细节可以说的,特别是面部特征,或者您第一次见到他时,印象最深刻的是什么?”
“那个男子虽然英俊,但有些像无赖,这算不算细节?”音婆回忆道。
裴悦君点点头:“当然算是,感谢老妇人!”很快,裴悦君画完画,画出了那个人和那个Rimon,几乎没有差别。
卢凌风不满地说:“画出的人称呼死者为师兄,而死者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Rimon,对吧。”
“是啊!”音婆点头,“这个Rimon两天前入住,来自外地,在我这家小店里入住的人,除了本城单身男女,就是外地来的穷人。”
卢凌风接着问:“昨晚这里住了几个人?”
“我一楼只有一个房间,是最便宜的,就住着Rimon!”音婆指了指二楼:“二楼三个房间都住满了。”
卢凌风问:“分别住了谁?”
“也是女人!”音婆指着最贵的那个房间说:“这个房间住了一个奇怪的女人。”
“奇怪?有多丑多怪?”裴悦君问。
“丑,不是一般的丑!”音婆说:“三天前来住的时候,把我吓了一跳……”
魏明在一旁听到这里,差点笑出声来,不得不承认,音婆是个好人,但说得太多,好像早就编好了剧本一样,演技实在差。
等音婆说完丑女的事,又讲到神秘面纱女子:“她昨晚下午来,虽然戴着面纱,但我看得出来,她是个大美人,而且不爱说话,应该是外地人!”
“但知道面纱女子何时离开。”卢凌风又问。
音婆答道:“她在死者来不久后就离开了,说是约朋友喝酒。”
涂芦故意补充道:“对,面纱女子一走,那个丑女就回来了!”
说实话,如果不是这些人遭遇确实悲惨,魏明都觉得自己被他们看扁了,听信胡言乱语,挑衅捉贼官!
这是古代,一个到处都没有监控的时代,杀人何必这么麻烦?直接把人绑架到野外荒郊,一刀解决,干净利落。
至于这样费尽心机,设计各种情节,编造各种谎言,在县城里闹事,确实有点瞧不起官府破案手段和人员的意思!
魏明觉得这些人做事,如同脱裤子放屁,不过,唐鬼始终是唐鬼,案件有时可能不太合理,但人心的邪恶却真实地照了出来!
最后,音婆指向最后一个房间:“住在里面的人,长相没那么漂亮,但也不难看,是那种胖乎乎的类型,所谓丰腴而妖娆,男人喜欢的类型!”
“哦,她是本地人,经常来!只要她来,半夜就有男人来住,昨晚也是!”音婆神情暧昧。
卢凌风面无表情地说:“你说这是家旅馆,晚上不锁门吗?”
“来我这儿的多半是约会的情侣,男人都怕被人看见,暴露身份,所以都是深夜才来,如果锁门,岂不是没有生意?”音婆继续一脸古怪暧昧的笑容。
下楼后,看着墙边堆放的冥钱纸钱,卢凌风又问:“为什么这里有这么多冥钱物品?”
音婆回答:“这可是我的主业啊!在上仙坊,只要有死人,或者寒食、冥阴、中原,只要给死者烧纸钱,都是从我这里买的。”
众人又来到Rimon住的房间:“Rimon人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音婆说。
卢凌风观察到,桌上蜡烛台上有碰撞痕迹,认为这个东西可能是有用的线索。
众人回到二楼,卢凌风已经完成了初步验尸。
涂无名说:“右侧脑部有被钝器击打后形成的微笑伤口,不足以致命,脸色几乎如常,眼睛微睁,脖子上有被掐过的痕迹。”
“是被掐死的?”卢凌风眉毛一挑。
涂无名摇头:“这么说,是窒息而死,嘴张开,手握着,但这具尸体显然不是这样。”
“死者是在木桶里被发现的,口鼻处没有出现泡沫,也没有泡沫干涸后的痕迹,脸上也没有青紫色痕迹,初步判断,不是溺死在木桶里!”
卢凌风眉头紧锁:“这样说来,死因不确定?”
“还是从死者身份查起吧!”涂无名点点头,无奈叹了口气。
魏明笑着说:“给你们提醒一下,此人叫李云,正是绸布店的主人,也是云顶最好的裁缝!”
“师弟,你推演未来,究竟看到了什么?”涂无名非常好奇。
卢凌风也好奇地问:“魏兄,你就直说了吧。”
“先查案,你们两个也是狄公弟子,当代神探,如果用旁门左道,岂不辱没了恩师的名声?”魏明哈哈笑道。
涂芦二人:“……”
随后,卢凌风吩咐作龙等人将尸体抬回县衙。
下楼后,涂无名问那音婆:“每个房间都有浴桶吗?”
“当然不是。”音婆摇头:“只有这个房间有。”
“那个浴桶下面,是从管道连接的,可以把水直接排到楼下,这样一个小小的旅馆,开在上仙坊,为什么要做得这么好?”涂无名惊讶极了,毕竟这样的浴桶,也只有长安、洛阳的大旅馆,以及云顶商会旗下的高档旅馆和醉仙楼才有。
别看只是一个浴桶,价格却异常昂贵,究其原因,是因为有一个排水系统,毕竟这个时代还没有PVC管,材料多半用木头和铁制成。
但是木头容易渗漏,而铁……这个时代没有钢管焊接技术,所以还不如用木制管道,至少成本便宜,坏了换起来方便!
音婆不紧不慢地回答:“还不是为了多赚几个铜板?”
涂无名不解地笑了:“拥有这样的浴桶,即使在长安、洛阳的大旅馆里,也算是高级房间了!”
“为了这点便利,我在前期投入的钱,至今还没收回来!”音婆轻蔑地回答。
卢凌风走上前:“这里暂时不能营业,什么时候能恢复营业,县衙会通知!”
“合适吗?”音婆急得不行:“我还得做生意啊!”
“很合适!”卢凌风回答,同时义正言辞地说:“不管是京城还是州府,一旦发生命案,破案前是不会允许你继续经营的,之后我会贴封条,你也不能待在这里。”
“啊?还要封店铺?”音婆更急了。
卢凌风又说:“作为店主,县衙是否还需要追究你的责任,是否要看你有没有知情不报,包庇罪犯?”
“现在,你必须配合裴小姐,将可疑住宿人员全部画像完成!”
卢凌风语气更加不客气,因为此人非同寻常,加上多年办案经验,一眼就看穿了,音婆之前有表演痕迹,说的话半真半假,不够完整!不可全信!
魏明走上前,从怀里掏出几锭银子:“老夫人,这是赔偿金,请您收下。”
“老夫人,麻烦您借一步说话,魏某有两句话想跟您说。”
众人对魏明的行为感到惊讶,但还是安静地在一旁等待。
魏明请音婆来到Rimon的房间,并说:“老夫人,你是个好人,为了一个该死的人说谎,隐瞒,也没什么错,但你们几个人串供的话,实在太不合理。”
“尤其是虚构的那个丑女,完全没有必要,事实上,这样做,完全是挑衅公堂。”
“其实我很想知道,你之前为什么不把李云迷晕,带到城郊墓地,砍头也好,活埋也行,何必如此费劲?”
魏明这话一出,音婆直接瞪大了眼睛,张大嘴巴,满脸惊恐:“你怎么知道?!”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急忙摇头:“对不起这位官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老太婆耳朵聋,听不懂。”
魏明笑着说:“老夫人不用紧张,李云确实该死,他十年前犯下的罪行,包括毒死苏潭,毒死审平,我都已经查清楚了!”
“十年来,他表面上是个君子,背后却是个禽兽,不仅给自己的妻子下慢性毒药,还整天勾搭三妻四妾,就连他家的小丫鬟都不放过。”
“受害者不少,比如丹娘之女,还有冷洲首富的女儿,田家大小姐等等,李云以为爬上高枝,所以毒死了审平……”
“当然,这一切的背后,出资者是方群,策划这一切的人是苏潭,包括Rimon在内的所有人你们都参与了,只是没有人直接杀死李云。”
音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诉道:“我,我,我……”
魏明叹了一口气:“法网无情,但法外有情!老夫人不需要承认,之前都是我的猜测而已,一旦你承认,大唐律法就会追捕你入狱。”
“俗语说,好人不偿命,祸害遗千年,在我魏某人这里,好人应该得到好报,坏人一定要受到恶报!”
魏明看着手中的魂珠,那是李云的灵魂,随手扔出,吩咐豆尘:“打入铁围山,永世不得超生!同时十八层地狱亿万刑罚,每日三次,永不停歇!”
豆尘遵命,进入铁围山内,惩罚李云。
在铁围山的阿毗无间地狱里,几个人看到又有人来了,不禁大笑:“小子,快说,得罪魏明那个杀手的是谁?!”
李云:“草!谁他妈是魏明,我都不知道怎么处罚他!”
与此同时,魏明扶起音婆,笑道:“给你钱,你拿着,重操旧业也行,安享晚年也行,总之,老夫人,你是好人,好人应该长寿!”
“那苏潭的事情……”音婆期待地问道。
魏明微微叹了口气:“十年前,一个民女,没有任何证据,怕上诉无门,所以远走他乡学艺,但这三年来,若她愿意主动来找我,我可以为她主持公道,处死那个谋财害命的恶棍李云,何必亲自动手,差点触犯大唐律法。”
“你是……”音婆茫然地看着魏明。
魏明微笑着说道:“在下魏明,其余的事情,老夫人放心便是,有我在,定会为(李兆)老夫人主持公道!我不会因为一个人死去,尤其是该死的人,而去责罚无辜之人,大唐律无情,我却有情!”
说着,魏明转身离去。
音婆口中喃喃道:“魏明,魏明,是魏阳明,我大唐那位圣人!天啊,是圣人,难怪知道那么多细节。”
“传说中,圣人通天达地,预言五百年的未来,像神仙一样,现在看来,原来……传说是真的!”
“好,好,好,苏潭那丫头终于得救了!”
音婆所说的得救,并不是指性命,而是早已化为灰烬的心!被爱所透彻!
随后,众人回到县衙,作龙则去了绸布店,请审瓶和长乐主仆二人来认尸。
见到魏明,审瓶主仆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行礼入殓室。
掀起白布的一瞬间,见到尸体,审瓶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咳嗽。
魏明注意到,审瓶眼中含泪,既有怨恨,也有不舍,有愤怒,有气愤,还有仇恨,甚至有一丝缠绵的情感。
没错,又是一个情种。
审瓶哭诉道:“死者就是我丈夫李云,他是怎么死的?”
卢凌风开口道:“虽然发现了一些外部伤痕,但并非致命伤,死因还需进一步检验!”
魏明很清楚,你知道还问!这是试探官府有没有发现你的作案手法!
不过魏明选择了沉默,毕竟审瓶是个不错的痴情种,本质上也是个可怜的女人。
被李云这个渣男骗吃骗喝,最后连自己都陷进去,父亲因李云下药而死,差点也被毒死。
李云几乎夺走了审家两代人的家业!
回到大唐正厅,进行亲属询问。
审瓶本人陈述道:“我叫审瓶,与夫君李云开了绸布店,昨晚收到了一封信。”
“信是我发现的,不知道是谁送来的!”长乐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