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忽安见事已了结,也带着他们维扬木行的一帮人准备离开九丘寺,却被霍三江留了下来。
霍三江和亮忽安两人一见如故,谈了很久,相约他日在扬州市内相见。临别时,霍三江说:“剑手不能没有称手的武器!”
说完,就叫人拿来一把宝剑,要赠给亮忽安,被亮忽安拒绝了。
“如此也罢。”霍三江又说,“今日之见,必须送你一样信物,不可拒绝。”
说着就送给亮忽安一根金索。亮忽安只能接过金索,细细一看,有五尺长短。他习惯性地当起武器来,耍弄了一番。这金索在他手中伸缩自如,软似布条丝线,攥在手里无形无影;硬如钢刀宝剑,握在手上,没有什么东西比这更让他顺手的武器了,可是,他没想到,霍三江却说这金索是给他佩戴在腰间的装饰,是一件宝贝金器。霍三江说:“无刃剑手,真是名不虚传啊!无论何物,到了你的手中就是锋利的宝剑。佩服佩服。”
亮忽安谢过霍三江后,随即下山,直奔维扬木行去了。
再说程谷收到了山下,看到迎面走来一位女子,奇美无比,举世无双。他在心里赞叹道:“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一个女人居然长成这般模样,要害死世间多少男人!”
可他靠近了绩龙姑,再仔细一瞧,却发现这女子更奇,英姿飒爽,威风凛凛地站在他面前,让他有一种既亲切又胆寒的感觉,分明是从未谋面,却总觉似曾相识。而她那傲然不骄的威严让他肃然起敬,令他不敢有半分邪念。
没等程谷收开口,绩龙姑微笑着邹起眉头说:“你就叫程谷收,是吗?我刚才在想如何称呼你,是称程武士,还是呼程将军?”
程谷收自然听不懂绩龙姑的话,只觉得面前这人跟他说话有些莫名其妙,想必看错了人了。
程谷收刚才在九丘寺惩办徐舟串时,两眼只顾盯着仇人,目不斜视,所有在场的人,他看都没看一眼,自然,现在绩龙姑站在他面前,他也就不知道此人从何而来了,但是,他很惊讶,自己隐形匿迹,却逃不过此人的慧眼,被她看得清清楚,心中便明白了几分,觉得来人非神即仙,绝非凡人。
“请问阁下是何方神仙,为何挡我去路?”程谷收问。
绩龙姑明白了,眼前的程谷收原来还是肉眼凡胎,并不知道自己是谁,于是双手抱拳施礼说:“我乃渤海之滨皇家湾霍家铺霍家家丁绩龙姑是也。程武士休怪我无礼,我家三爷有意结识程武士。不知程武士可否随我去城里霍家旅店见三爷一面?”
绩龙姑非常礼貌地邀请程谷收,可程谷收却说:“多谢阁下和三爷抬举。我与你家三爷非亲非故,又素不相识,无需相见,恕难从命。告辞。”
程谷收说完就要离开,这时他看见了绩龙姑手拿一颗明珠,在阳光下闪着光芒,程谷收不知何意,便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绩龙姑并不强求,放他回去,独自回了霍家旅店。
再说霍三江在官兵把徐舟串等所有匪徒押走,并送走了亮忽安等人后,把霍家家丁留下部分人看守寺庙,参与重建,有栓不住负责,其他人随霍三爷返回扬州驻地霍家旅店,两路人马合并一处,等待另外两路的消息。
而另外两路人马,最顺利的是金灰相带领的车队,一辆辆车上,都插着大黄旗,旗帜上都有一个斗大的“霍”子,一路上浩浩荡荡,畅通无阻,也顺利地赶到扬州,与霍三爷会合了。现在就等着第二路由管家常顺子带队走大运河水路的人马了,他们到此会齐后,休整十天半月,再出发,经江宁,沿长江,直奔九江。
在本地官民的大力配合下,没有多久,栓不住圆满完成了九丘寺的重建扩建工程。其规模比原先扩大了两倍还多,各地和尚纷纷来此修炼,远近信徒和香客不断涌来,香火越发旺盛起来,成为方圆数百里内著名的佛教圣地。也是南来北往商客的必经之地,拜佛保佑,祈福求财,热闹非凡。
栓不住统领着霍家几百个家丁镇守着九丘山,除了寺庙的住持,是来自外地的一个僧人以外,其他包括旅店、饭庄、马场、驿站等等都由霍家委派专人管理,栓不住是他们的总负责人。从此九丘寺就是霍家商队主要的往来中转站。这是后话,就此带过。
话说绩龙姑没有留住程谷收,回到驻地旅店见了三爷说明经过,然后说:“程谷收过几天定会来拜见三爷。”
霍三江只当是龙姑宽慰自己的一句话,并未放在心上。
可是,没过几天,忽然有人报告霍三爷,说门外有一陌生人求见。
霍三江和降伏虎、绩龙姑他们赶忙出门一看,门口站着候宣的,正是无影神功武士程谷收。霍三江这才想起绩龙姑那天的话,觉得她真是料事如神。
其实,绩龙姑知道,程谷收回到恒山后,定会将所有经历详细汇报师父堂叔光,而堂叔光自然明白这其中的一切情况,必然会安排程谷收赶来扬州找她。
堂叔光原是东海龙王敖广的堂弟,单名“光”,龙王都叫他“光弟”,是小龙女的堂叔叔,小龙女都称呼他为“光叔”。“堂叔光”三字是他奉玉帝之命下界来到恒山时,小龙女给他起的凡人姓名。
堂叔光在龙宫时,一向跟随在龙王左右,统领龙宫卫队。很久以前,龙王与玉帝相约在恒山议事,堂叔光随行,还挑选了两位海蟹侍卫带在身边,他们就是后来的程谷丰、程谷收兄弟。这次恒山之行改变了他们的生活轨迹。玉帝首先看中了堂叔光,当场就钦点他在以后的几百年里,以恒山为基地,训练水族神灵转世武士,应对未来人间世道变迁,保护凡间万物生灵。
玉帝谈起了关于他曾经在洛阳赏花遇到小龙女的经过,并把对小龙女,以及两位牡丹花魁的安排告诉了他们。龙王感激玉帝对小龙女的关心,随即指着身边的两个海蟹将军说:“启禀玉帝,这两位蟹将乃小女贴身侍卫,请允许他俩一同转世下凡,一来保护小女,二来做个帮手。”
玉帝十分赞同,就派太上老君将此类安排一同报于东岳天齐仁圣大帝妥当安置。
这次恒山之约,玉帝要求东海龙王回东海后,召集四海龙王协商,共同合作,约束海洋精怪,不要让他们私自下凡兴风作浪,祸害人间。
然而,在此后的几百年里,水族里的妖魔精怪,私自偷偷下凡转世的却不计其数,所幸在此前没有翻起什么大浪,可是,后来的章鱼精徐舟串之流却非同一般,他们邪恶贪婪,恰逢乱世来临,如鱼得水。若不趁早加以铲除,必将祸患无穷。
因此,废除徐舟串武功,也是堂叔光顺应天命,为民除害。
再说程谷收回到恒山,首先向师父堂叔光交差,当他说到有一绝代美女,手持宝珠拦他去路,却遭到他严辞拒绝时,堂叔光大吃一惊,他断定程谷收见到的人,正是他的侄女,程谷收的主人小龙女彩珠。因为只有小龙女才能看出隐身后的程谷收,加上她手里的龙珠更证明了自己的判断。而程谷收现在仍是肉眼凡胎,自然“有眼不识泰山”,需要小龙女帮助他脱胎换骨,才能具备神武功力。虽然如此,这次程谷收见到自己的主人而未跪拜,还傲慢无礼,是触犯了龙宫戒律,虽说程谷收是无知者无罪,但是堂叔光这个做师父的却要受到龙宫的严厉责罚。
想到这里,堂叔光对程谷收说:“你还记得我曾经给你讲过的一个故事吗?”
“记得。”程谷收回忆起来,不觉也大吃一惊,“啊呀!难道我遇到了我的‘主人’啦?”
“正是。”堂叔光说,“你已回山交差,山上已无大事。既然你的主人已经在你面前现身,你就必须卫护其左右。”
“遵命!可是……”程谷收依依不舍地说,“不知何时还能见到师父?”
“你心中有师父即可,不要牵挂。没有你的主人差使,不得私自回山。他日有急,我自会助你一臂之力。”
堂叔光这句话让程谷收听来耳熟,令他想起了哥哥程谷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又想起了哥哥的嘱咐,便双手抱拳行礼,向师父告辞,连夜火速奔赴扬州。
幸好程谷收还记得绩龙姑说过的“霍家旅店”,于是,他一到扬州就打听到了霍家旅店的地点,顾不上一路劳顿,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就忙不迭地找上门来了。
霍三江见到程谷收,自然是喜出望外,可是程谷收首先拜见了绩龙姑,主仆相认后,绩龙姑见在场的包括降伏虎,就他们四人,便直截了当地介绍程谷收与霍三江相识,并把他们的特殊身份向彼此公开。霍三江这才知道,程谷收确实来历不凡,原来是龙宫将军转世,赞叹不已。而当程谷收知道霍三江原来是玉帝的四龙子下凡,肩负天庭重大使命,便立即跪拜施礼道:“拜见四龙天子霍三爷!”
霍三江又多了一位神武将军,别提有多开心,虽说程谷收效忠的是小龙女绩龙姑,但小龙女奉命效忠于霍家,那么,程谷收自然同样也是霍家的一个得力帮手。大家到客厅坐下,立即让人摆上酒宴,为程谷收接风洗尘,大家把酒言欢自不必说。
程谷收跟着绩龙姑,被编入霍家商队后,第二天就要去拜访师兄亮忽安,霍三江非常高兴,给他备办了较为丰厚的礼品,并告诉程谷收,自己有意与亮忽安深交的想法。程谷收明白霍三爷的心愿,他是想把亮忽安收归自己门下,便表示愿意转达这份好意。
程谷收来到茁家维扬木行,与师兄见面后,正要谈正事,就见木行伙计来报,说老家来人了,他们是枉得财和枉得宝兄弟俩。亮忽安一听十分高兴,就拉着程谷收一起到门外迎接。
前不久,亮忽安因为徐舟串的事,担心他投靠不成,暗中使坏,怕自己一个人要全力对付徐舟串,木行里照顾不过来,为防不测,就令人快马加鞭去皇家湾茁家铺,请姐夫茁开富火速派人,前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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