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秋收之日,启王设了小宴,宫女鸳鸯一边舞剑一边唱戏,龙雪与南宫云一起饮酒观戏。
“糜何食兮庭中?蛟何为兮水裔,朝驰余马兮江皋,夕济兮西噬,闻佳人兮召予,将腾驾兮偕逝。啊……白玉兮为镇,疏石兰兮为芳。芷葺兮荷屋,缭之兮杜衡。”
“好,好啊。”群臣拍手称好。
白龙微微一笑,一打纸扇,说:“鸳鸯姑娘可真是美人儿,戏唱得也好。”
鸳鸯含羞一笑,又唱道:“啊,时不可兮骤得,聊逍遥兮容与……”
“龙雪,今日,我就要策你为启王妃了,待一统天下,身为启王妃的你,就是我的皇后。”
“那……今日策妃?”
“对啊,有何不妥?”
“没有,只是……有些紧张。”
“没有关系,龙雪,你我本来就是婚约在先,你……”
“怎么了。”
“你笑起来真好看,可谓,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只见龙雪:眉横翠岫,眼露秋波。樱桃口浅晕微红,春笋手轻舒嫩玉。冠儿小,明铺鱼��,掩映乌云;衫袖窄,巧染榴花,薄笼瑞雪。金钗插凤,宝钏围龙。尽教崔护去寻浆,疑是文君出阁来。
“云,你嘴巴抹蜜啦。”
“呵,实话实说。”
鸳鸯唱着戏,舞姿美妙,她向云投去一个爱慕的眼神,云没有理会,只是说:“策妃典礼马上就要开始了,龙雪,我们走吧。”
倾城的目光看向白龙,支支吾吾地说:“好,好啊。”
“心有君兮君不知……啊,一个是镜中花,一个是水中月……却叹流年似水,彩云追月,当年争济楚,凤凰鬓,牡丹簪子艳,往事尽付风流……笑谈间,灰飞烟灭,沧海桑田……”
鸳鸯最后唱了一段《戏中水月》,戏便结束了。
午后,凌烟国,龙隐阁。
“你要先吃瓜还是先喝酒?”
白龙觉得很口渴,是想先吃那个看起来很大很甜的瓜,但又不敢明说,毕竟云已经登基了,是要启王殿下说了算,他只是盯着那个瓜看了一眼。
云用龙�唇O魅ヒ豢楣掀ぃ�掷到白龙面前。
“凌烟有个规矩,军师,把你想要的刻在瓜皮上,算是上奏,就不会唐突了。”
说完飞掷了一柄短剑过去。
白龙迟疑了一下,俯身捡起云掷下的短剑,欲在瓜皮上刻上“吾心偏向先尝瓜”一行字,云却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
自登基后,白龙很少看见云笑,他有些疑惑。
“你个榆木脑袋,没看到我在削瓜了吗,瓜皮为纸,剑为笔,你真信这规矩?”
白龙垂眸:“呵,耍我。”
“军师大人可不要生气,兄弟之间,玩笑而已,给。”云递给白龙一块金黄的哈密瓜。
“我们……还是兄弟吗?”白龙木讷地一挑左眉。
云没有任何虚伪的口气:“初遇缔结金兰,你永远是我的兄弟。”
“启王……”
“又忘了,叫我名字。”
“启王已经登基,白龙怎敢?”
“白龙,你对我真好。”
白龙听了,思忖了一下,把那块哈蜜瓜举近唇边咬了一口,又一口一口把瓜吃完了。
“很甜。”他木讷地说。
“呵,西域进贡的,应该不错,再吃几块吧,我今日策龙雪为妃。”
“好啊,恭喜啊。”
“呵,军师大人也会祝贺人吗?”云一笑。
“那你觉得,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凶手吗,亦或,墨刑之犯。”
“没有,只是,觉得你太郁闷了,似乎是,有心事。”
“我没有。”
“就算有,你会告诉我吗?”
“恕臣斗胆,不会。”
云听了轻笑,自己倾了一盏月光酒,一饮而尽。
“龙雪她,拒绝了。”
“是因为我?”
“你猜?”
“那我真是罪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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