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瘦的奴才稳稳地站着。其他人在瞬间都沉默了。李统领看着面色冰冷如冰霜的云裳,知道他已经动怒,急忙说道:“娘娘,不如就直接让容大人来……”
“昨晚仓促在府内发生的安全事故,一整晚没睡,今天恐怕没有力气举起鞭子。李统领,还不接过来吗?”云裳把鞭子递给了站在一边脸色极其难看的人。
李统领双手接过鞭子,尴尬地看着眼前这个无法逃避、也无法从中获利的人。谁都不怨,谁都不恨。
娘娘好手段。
高瘦的奴才轻松脱下外衣,握紧拳头,闭上眼睛,全身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首领,来吧。”
李统领上前两步,轻轻扬起鞭子,却始终放不下手。这个高瘦的奴才是他的生死兄弟,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受这么大的委屈。李统领叹了口气,气急败坏地扔掉鞭子,跪在云裳面前,道:“娘娘,要罚就罚我吧……”
“既然李统领不愿,我也不勉强。你们当中,有谁愿意?”云裳坐在主位上,漫不经心地说,“打人这件事也是要耗费体力,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被打完后还要再被打,怎么都不划算。如果大家都不同意,本宫也能理解。这样吧,你们当中谁来承担这份倒霉的任务,把所有的惩罚都完成,就可以免除一百鞭的惩罚。”
十几个人跪在地上,不约而同地把头埋得很低,缩成一团鹌鹑,一句话也不说。这一刻,整个房间安静得只能听到人的呼吸声。李统领也不敢再开口。
在一群低头的人中,一个正气凛然的脸左右张望,显然没有人愿意,他也不敢抬头。云裳笑道:“看来我要增加赌注了。我也明白,毕竟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每人一百鞭,罚半年月银。被罚的月银全部归受罚之人所有。”
最后,那个虚张声势的人从人群中站了起来,颤抖着说了两句:“娘娘说的是真的……”
云裳和蔼地笑道:“当然。”说着,她从李统领怀里取出鞭子,塞给旁边那个宽肩厚腰的人:“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兆弘深。”兆弘深躬身接过鞭子,站在李统领面前,抖了两下,犹豫着举起鞭子,咽了口唾沫,看着眼前不动如山的首领。平时高高在上,如今受罚,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原本高高举起的鞭子最终还是轻轻地落在了李统领身上,云裳道:“你是没吃饭吗?怕了?没胆量乖乖受罚,就去吃个饱再来。没吃饭就滚回厨房去吃饱再说。”
“是。”兆弘深大声回答道,这次选对了。他站直了身子,改变了刚才缩头的模样,用尽全身力气,重重地挥舞鞭子,李统领的衣服立刻被撕开了一条口子,鲜红的血迹立刻出现在眼前。云裳笑道:“这才对。”
受到鼓舞,兆弘深越来越大胆。鞭子一下接一下地落在李统领的背上,很快背后一片血迹斑斑。李统领纹丝不动,仿佛一座巍峨的山。最后,一百鞭终于打完了。
兆弘深摇晃着僵硬的手臂。李统领跪下,道:“娘娘,这次卫士失职,是小人的失责。不怪他。娘娘要罚就罚我吧。其他人受的鞭子,都由我来承受。”云裳改变了刚才的笑容,道:“既然你坚持要自己承担,本宫也不好拒绝。这里除了兆弘深还有十三人。你就要受一千三百鞭,接下来这十三人的半年月银也要一起由你承担。你愿意吗?”
李统领立刻磕头道:“谢娘娘开恩。”说着,立刻站直了身子,继续接受兆弘深的鞭打。其他人没见过这种场面,纷纷开口:“娘娘,不要打兆大人,这也是我们的错。我们不应该在值勤时擅自外出。要罚就罚我们……”人群中,终于有人忍不住,主动站出来承担责任。兆弘深不再像刚才那样玩命,昨晚是他跑出去的,留下高瘦的奴才一人看守王爷,这才让刺客上了当。听了那人的话,心中不禁怨恨不已,李统领一个人承担责任,何必跑出来闹这一出。其他人也跟着受牵连。想到这里,手下动作不免慢了下来。云裳瞥了他一眼,道:“手上的动作别停下。你们几个,早就做了什么。你们放弃任务,李统领管理不严,自然应该受罚。李统领的错误是他自己的错。打完一千三百鞭再说。”
啪啪啪啪的鞭声继续在正厅回荡。兆弘深已经筋疲力尽,每打一百鞭就喘着粗气,李统领背后的破布条被鲜血浸透,仍然笔直站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皱过眉头。倒是有个汉子忍不住了。
又打了五百鞭后,李统领背后的血迹模糊,仿佛被剥了一层皮,看不到一块完整的皮肤。正厅外,传来林怀不紧不慢的脚步声,还带着不满的质问:“王妃,再打下去就会出人命的。”白皙修长的手伸出来,打了个哈欠,双眼朦胧,含糊不清地说道:“我也无妨,何必这么大火气。这次出了事,下次注意就是。天还没亮,把所有人都跪在这里,难道就不让人睡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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