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区一番言论震惊了所有人，从逻辑到利益，苏区的言论是有道理的，但地产业多年繁荣肯定有其原因。现在就这样下结论，审计还没有准备好，再加上现在的业绩压力很大。他们团队本来就缺少贷款业务的经验。
“老苏，地产业目前还没有出现问题，1亿对我们来说很重要，你能帮忙想个办法吗？”
苏区叹了口气，“我都明白，我自己也当过行长，谁不想做业务呢？但是首先你要检查这项业务的风险有多大。你是客户经理，是首要责任人，做业务不仅对客户负责，还要对团队负责，更要对银行负责。作为国有大行的一员，你做的每一笔业务都是双刃剑，做好了可以增加银行收入，做砸了会背上国有资产流失的罪名，你能承受得起吗？”
审计虽然经验不足，但有一点很好，就是善于听取意见，尤其是在专业性方面，她相信苏区的专业水平不会比自己差。
“我知道了……那我再想想。”
审计这边还有时间考虑，但方锦程那边情况有些紧急。二十天内，他和凌向飞需要筹出10亿来还债，这是不可能实现的。但如果这边贷款还不上，催收报告出来就会有问题，这些信息会影响到他在所有银行的信贷业务，损失会非常大。
“老凌，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我能有个屁的办法，我的额度更大！现在最要紧的是解决那个叫钟鸣的麻烦，只是个人的话，王富贵都搞不定，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方锦程沉思了一会儿，“实在不行，就跟王富贵玩硬的。我这里有不少黑材料，也是之前偷记下来的，虽然不能当作证据，但王富贵可是银行副行长，我不信他不在乎面子，我不信国际部会放过他丑闻曝光的机会！”
“你再三考虑啊……泼脏水，撒尿，那些视频是我们最后的依仗，一旦拿出来就收不回来了。”凌向飞当然知道那些视频里有什么内容。
每次方锦程邀请银行高管来公司聚会，都会安排一些年轻女学生同行，饭后亲密地安排房间供她们“醒酒”，这些过程都被提前安装的摄像头记录下来，目的就是在必要时威胁这些高管。
“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这么做的。国庆期间我在蜀川招待了几位监管领导，我先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从另一条路给王富贵施压，真不行的话，我就只能全力一搏了。”
说完方锦程打开手机短信开始打电话。
电话打得很快，意料之外地快，挂断电话后方锦程瘫坐在沙发上，眼神呆滞。
“老方，怎么样？”
“怎么会这样……”
“到底怎么回事？”凌向飞见方锦程脸色不对，急忙询问。
方锦程在蜀川宴请三位监局领导，财务科长直接挂了他的电话，两位监局副处长虽然接了，但也狠狠骂了他一顿，说他做事不按规矩来。
这一切当然也是拜审计所赐。在机场偷听到方锦程和陈宇凡的对话后，审计就把消息告诉了欧阳芝，欧阳芝又跟哥哥欧阳斌沟通，欧阳斌作为省财政厅综合处处长，先是内部扫清，把与方锦程有往来的科长揪了出来，然后通过这个科长又把另外两个监局副处长也隔离开来。不过毕竟是在机关单位，财政厅也不能强制要求监局做什么，监局这边暂时也没有强有力的证据，所以只是口头警告。
两位副处长自然不敢再与方锦程联系，但方锦程这边并不知情，所以打电话肯定碰了一鼻子灰。
“理处长和朱处长都把我骂了一顿，说我做事不按规矩，泄露了我在蜀川的行程，但我做事保密得很完美，怎么会有人知道呢？”
凌向飞也很奇怪，方锦程贿赂监局的事情他都不太清楚，还有谁能泄露秘密？
“难道是陈宇凡？”
“不应该，我一直信任她，她这么做没有任何好处。”
方锦程相信陈宇凡只要没喝醉，绝不会泄露任何事情。
“不管是谁泄露的秘密，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这10亿的贷款，你给王富贵打电话，约他出来，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让他延期还款解决这个问题。还有，你在外面养的那些空壳公司，差不多可以启动了。”
方锦程之前跟陈宇凡提过准备的50家空壳公司，都是科技类的小企业，每家都可以从银行拿到大约1000万的资金。这就是方锦程最后的赌注，等到这笔钱到位，他准备通过洗钱的方式将资金转移到国外，彻底逃跑。
“好！虽然比原计划提前了一些，但时间不等人，这次一定要成功！”方锦程咬紧嘴唇，立刻通知下去，计划可以开始了。
王富贵今天正在办公室喝茶，看着系统中汇报的数据，浑然不知自己即将面临有生以来最大的麻烦。
“叮咚……”王富贵收到了一封电子邮件，发件人是一个陌生的邮箱。
王富贵打开一看，三张高清的照片映入眼帘，照片内容是一男一女赤裸着身体在做不可描述的事情。照片中的女主角他已经记不太清了，应该是艺术学院的一名女生，但男主角非常清晰，正是他自己。
“靠！什么情况！”王富贵血压瞬间飙升，心里一阵慌乱，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铃铃……”电话响了，王富贵手一抖，差点没接到。
“喂……哪位？”
“王行长，照片角度如何？哈哈……”
“你是谁？到底是谁？！”
“王行长贵人多忘事啊，照片里的人你不记得了吗？哪里快乐的事记得可真清楚啊？”
“你是方锦程的人？还是凌向飞的人？王富贵现在已经猜到，肯定是其中一人。”
“王行长放心，我不会多说，我们老板烦请你好好看看两家企业的资料，大家都不容易，如果你觉得看不清楚，我们除了照片还有视频，保证能把你的隐私展现得淋漓尽致！”
面对这样的威胁，王富贵也慌了：“别胡来！现在是法治社会，我怀疑你们伪造照片和视频，这些都是PS，不是我本人！”
“哈哈，王行长说得有道理，这些东西如果挂在法庭上，法官可能不会受理，只有放到网上，再利用舆论推波助澜，广大网友会相信吗？你身在国际部几万名员工，他们会相信吗？”
对方显然不是来打官司的，纯粹是威胁。
“我……我……”王富贵彻底坐不住了，“我警告你们，这样做对谁都没好处！再说，我并不是分行行长，很多事我说了不算，你们为难我根本无用！”
“王行长，事情由人来做，如果你尽力了，我们当然不是那种没人说话的，但目前为止，我们没有看到你的诚意，还有不到二十天，你必须抓紧，你的职业生涯走到这一步，如果为了这区区10亿贷款前功尽弃，那可真是说不过去啊！”
对方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扎在王富贵的心上，不得不答应：“好！给我几天时间，我会想办法，你们千万别胡来！”
“怎么决定，由你说了算！”对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王富贵心如死灰，瘫坐在椅子上，这辈子从未被人这样拿捏过，但现在无可奈何。对方手中的照片和视频足以让他身败名裂，他必须尽快想出解决办法。
吴桐最近情绪不高，每天按时上下班，过着跟大多数人一样的生活。年终任务指标已经下达，他的压力也很大。但今天银行市场比公共厕所还多，优质客户却少得可怜，差的企业不敢碰，好的企业又进不来，这就是普遍现状。
“吴桐，你来一下。”陈宇凡把吴桐叫到一边。
“陈总，什么事？”
“我这边有一条路，是一家产业园区，里面登记了不少科技型小企业。现在找上门来了，说是园区里有一些企业想要贷款，但最近我手头因为几家延期客户的事务繁忙，没时间处理这些客户，如果你有空，可以去对接一下，看看有没有合作机会。”陈宇凡偷偷靠近吴桐，低声说，“我看你最近业务量不够，悄悄告诉你，你别声张，不然别人会说我偏心。”
吴桐一听眼睛一亮：“陈总，大恩不言谢！你放心，我一定做好！”
真的是瞌睡遇到枕头，吴桐手上没有什么客户资源，正愁完成任务，陈宇凡送了个大礼过来。虽然小企业贷款很麻烦，一家也就几百万，但对方是产业园区，肯定不止一家企业，吴桐辛苦一点，做成四五家，也能带来几十万的贷款量，总比没有业务强。
“客气什么，都是自家人，我一会儿把这块业务交给你除了，你和那个园区负责人联系，但风险把控这块你得慎重考虑，毕竟是科技型小企业，抵押物估计没有，可能是纯信用贷款，审核资料还是要谨慎些。”陈宇凡还是不忘叮嘱，毕竟出了问题要自己担责，他只是推荐一条路，并不承担任何责任。
“知道了，我会把控好的。”吴桐嘴上答应，心里却不以为然，这些科技型企业都经过科技部门认证，多半有专利证书，应该问题不大。
陈宇凡很快给了吴桐一个联系方式，名叫康亚。
吴桐小心翼翼地跑到会议室，生怕被人发现，然后给康亚打了电话。
“康总您好，我是国际部成北支行的客户经理，我叫吴桐，陈总让我联系您。听说贵园区内有一些企业需要投资？”
“吴经理好，叫我雅雅就行，我们园区成立多年，里面有很多科技型中小企业，资质都很好。最近找到我们，希望我们园区能帮助引进一些金融机构，我们作为管理方也非常乐意推动，陈总和我很熟，我想你应该也有贷款任务，需要关注一下。”
“康总说得很对，我一定会关注，我们银行的产品和价格都很有竞争力，我个人也比较熟悉这项业务，一定能做好服务！”
“哈哈……那就太好了，你看什么时候有空到我们园区来一趟，我们先沟通一下？”
“都可以，明天上午怎么样？如果不是今天快下班了，我现在就过去。”
“可以，我一会儿把地址发给你，明天见！”
“好的，明天见！”
康亚的声音很温柔，说话也很客气，吴桐看了对方的头像，又是个美女，不禁对明天的拜访更加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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