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次黄金赏在景山晕倒后,黑白色无常偶尔对话时,他得知自己前世是一个屠夫。自此他的梦发生了变化。不再梦见杀猪、蛇精和树怪之类的事情,也不再有被猪追杀的情节。
然而,那天晚上,他却回到了之前的梦境中,依然是那把锋利的刀,那把砍刀,依然在替顾客宰杀生猪,依然在荒野中遇到蛇精和树怪。不同的是,他没有白费力气去杀猪,黑猪向他索命,又看见四条马蹄深深地陷入大树根部,却怎么也拔不出来。这时,他又看到阎王带着众多百姓来到大树下上香拜佛,黄金赏在大树上铺开纸张,用黄金赏绘制龙,黄金赏举起双手高呼:“龙王显灵,大雨倾盆。风调雨顺,永无灾害。”片刻之后,画上的龙便睁开了眼睛,随即化作真龙飞起,立刻下起了倾盆大雨。接着,蛇精和树怪依次前来向黄金赏购买猪肉。当他在称肉时,蛇精咬了他一口,用力摇晃,他吓得惊醒。
小北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黄金赏正在唤醒他,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被程崇背着下了楼。下楼后才明白,原来旅馆着火了。
黄金赏听到小北子这样说,心里很不服气。他认为自己的头脑一直都很清醒,刚才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得清清楚楚,记得一清二楚,只差一个合理的解释,于是他将刚才在旅馆梦中的经历详细地讲给小北子听。黄金赏完全忘了是梦把他惊醒的。
小北子听完后吓得目瞪口呆。他知道黄金赏说的一切都是虚幻的,都是鬼魂所为,包括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屠夫鬼魂,可以肯定那个屠夫鬼魂就是他的前世。根据黑白无常讲述的故事,屠夫是被吓死的,树怪和母羊是被烧死的,蛇精是被雷电劈死的,所以他觉得这场大火一定是树怪和其他鬼魂来找黄金赏报仇,想要烧死他。想到这里,小北子全身发抖,双手捂住嘴巴,瞪大眼睛看着黄金赏,不敢说一句话,生怕自己立刻就会被吓死。
小北子还能肯定的是,黄金赏把梦中的情景当成真的了,于是他在心中轻声对黄金赏说道:“皇上,绝对不能泄露出去。昨天皇上白天辛苦了一天,晚上似乎并没有真正入睡,一定是在梦游。梦中见到的一切都是假的,绝不能当真,更不能让别人知道。六扇门和锦衣卫的人也不知道皇上的身份,万一他们认为皇上是纵火犯抓起来,会非常麻烦,他们也不知道我们,我们也无法解释清楚,这样一来,皇上就无法去皇家园的大公主府了。”
黄金赏听到小北子这么说,吓得不敢多言。只能按照松继承的话去做,赶紧离开是非之地。
松继承看着如此猛烈的火势,越想越认为有人暗中谋害皇上,最紧迫的是要将皇上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于是他对六扇门下令,提高警惕,保护皇上撤离。
黄金赏满脑子混乱,跟着松继承连夜离开了京城,骑马向着皇家园的方向疾驰而去。
四人像失魂落魄一样焦急赶路,一口气跑了两百多里。最后马儿似乎感到太累了,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僻之处停了下来,任凭黄金赏用鞭子抽打,四匹马仿佛约定好了一样,一步也不肯向前挪动。大家只好下马休息一会儿。
这里十分荒凉,稀疏的树木和花草中有一棵巨大的银杏树,看上去曾经遭受过大火焚烧,被雷电击中,但现在却从树根处长出了许多新苗。其中一棵特别健壮,郁郁葱葱。不远处留有香客敬神的痕迹,有香炉和蜡烛等物。
小北子下马查看,不禁大吃一惊,眼前的景象特别眼熟,正是他经常梦到的地方,也就是黑白无常讲述故事中提到的地方。
黄金赏累得不行,找到一个舒适的地方躺下。小北子再次大吃一惊,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奇怪的想法,因为黄金赏躺的地方正是蛇精以前居住的树洞,如果此时雷电击中,他会非常危险。于是,小北子灵机一动大声喊道:“皇上,树洞里有蛇!”
这一句话把黄金赏吓得跳了起来,急忙起身逃跑。但在他跑出树洞的一刹那,一个毫无征兆的雷电击中了树洞,紧接着一声巨响在树洞内回荡。等他们回头一看,果然看到一条大蛇被雷电击死在树洞口。小北子说中了。
松继承和程崇佩服地看着小北子,竖起大拇指称赞他救驾有功。黄金赏也心有余悸,连声说回到皇宫后一定要大大奖赏他。
还没来得及多想,只见一队人马朝他们这边跑来,感觉这些人一直在他们身后追赶。松继承和程崇立刻警觉起来,急忙保护黄金赏。这些人只是放慢脚步,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然后继续前行。
黄金赏盯着死去的蛇,有些惊魂未定。奇怪的是,他似乎觉得那条蛇是某种预兆,说不出的不安。这时,他看到一条全身透明的小龙从蛇的尸体中慢慢站起来,腾空飞起,在他身边盘旋,仿佛对他说:“你是我,我是你。尽快解决人间的事,功德圆满。”
就在这一刻,黄金赏心里明白,他的时间不多了。
太阳即将西下,但四匹马似乎被钉在地上,一步也不肯移动。松继承无奈,只好在周围找了一个离蛇洞远一些的地方,让黄金赏坐下休息。三人围坐在黄金赏周围,但他们坐下后,肚子却同时发出“咕咕咕”的声音。这时大家才想起,从天亮到现在已经整整一天,连口水都没喝过。
正当大家感到焦虑时,几个老农匆匆赶来。他们在黄金赏、松继承、程崇和小北子面前摆了一张桌子,放上面包和烤肉,每个人都跪下磕头。带头的老农流着眼泪说:“四位活神仙,我们是附近小树庄的村民。请四位神仙救救我们,让我们能迎来一场大雨,好种些粮食!乡亲们几乎都要饿死了。”
松继承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便急忙询问老农发生了什么事。
老农说:“我们这里已经有二十多年没下过雨了,河水干涸,田地里寸草不生,更别提种粮食了,每家都有人饿死。昨晚有一个神仙来村里对我说,如果我们今天这个时候赶到这里,遇到四位活神仙的话,就能得救。真是老天有眼,我们真的遇到了你们四位神仙,就像那位神仙说的一样。他让我们带些食物求情,你们随意享用,如果答应我们的请求,我们方圆十里的乡亲就能立即消除这场灾难,所以,请慈悲的神仙救救我们吧!”
老农说完,众人急忙磕头。黄金赏、松继承和程崇感到莫名其妙,急忙上前扶起老人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程崇忽然想起东海龙王掌管雨水之事,打算等他们到达目的地后,请求小龙女回去一趟东海,让她的父亲安排下雨,于是对老农说:“老人家别急,我们还有几天路程,很快就能到达目的地。到时候,我们一定帮助你们去祈求龙王下雨。”
但是,老农却说那位神仙不是这样说的,他们马上就会下雨。这让程崇无言以对,三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黄金赏看到小北子若无其事地埋头吃喝,很是生气,便狠狠地训斥了他一顿。没想到小北子没等黄金赏开口,便向老农要文房四宝。
老农一听要纸墨笔砚,高兴地跳了起来,立刻从一位老乡那里拿来一个盒子交给小北子,说:“没错没错!啊,这就是那位神仙给我们的东西,我把这事给忘了。”
小北子打开盒子,取出纸张铺在桌上,整理好毛笔和砚台,开始磨墨。松继承三人看着小北子的动作,有些摸不着头脑。磨完墨后,小北子让黄金赏在纸上画一条龙。
黄金赏不想知道画龙有什么用,虽然小时候见过别人画画,但他自己从未学过,更没画过龙,只好勉强照着记忆中的民族舞蹈场面,在纸上画出了一条栩栩如生的黑龙。大家都感到非常惊讶。最后,所有人都迫不及待地等着黄金赏给龙点上眼睛,期待一幅栩栩如生的完整龙画出现。
然而,当黄金赏正要给龙点上眼睛时,却被小北子阻止了。大家都不解地看着小北子,只见他走向老农,要来胶水,涂在画纸背面,然后拿起画纸,走到木王树下,将它贴在树枝上。最后走到黄金赏旁边,对他耳语了几句。
黄金赏兴高采烈地走到木王树下,念了一句“龙王显灵,大雨倾盆。风调雨顺,永无灾害”。随即随手拿起毛笔给龙点上了眼睛。
立刻,大家看到画上的龙开始动起来,从纸上飞出,变成一条真正的龙,越来越大,在空中盘旋。
而就在这一刻,那幅画纸竟然从大树上伸展开来,像一块油布遮盖在大家头顶,逐渐变成一个巨大的帐篷,将所有人都罩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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