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究竟想怎样,大帝想要你的魂魄,也不是要你去分辨真假皇帝。你看他那副模样,是不是在嫉妒挂在脖子后面的舌头没有比你长呢?”
黑白无常一边说一边笑,然而小北在一旁听了暗自思量:“天啊,这两个人不就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吗?”
阎王一听到这里,全身开始发抖,魂魄都差点飞到九霄云外去了。接着又听到黑白无常说:
“真是奇迹!他们并不是同一位父母所生,甚至每一块骨头都不差分毫,将来我们抓他,说不定会抓错人。”
“这倒不必担心,他原本就是一条千年蛇精转世人间,自然生死与共,等他们寿终正寝时一起带走。”
“对!我想起来了。以前我们去取那位屠夫的命时,被这‘千年蛇精’吓死了。”
“吓死屠夫的不只是他一个,还有那个‘万年树怪’!”
接着,黑白无常你一言我一语地讲起了“万年树怪”和“千年蛇精”以前惊动天庭和地府的事情。
话说很久以前的一个隆冬夜晚,一位屠夫和他的同伴替人宰杀了一天五头猪,吃饱喝足后回家,两人在半路分手时,同伴开玩笑说:“刽子手,路上小心一点。黑乎乎的路上,当心白天被你杀死的那些猪来找你报仇。”
屠夫手持尖刀哈哈大笑:“让它们来吧。一刀一个;两刀一对。”
同伴走后,屠夫脸上的笑容还未收起,就看到眼前无数指猪的手臂朝他冲来,耳朵里听到的都是那些猪临死前的哀鸣。在一个荒凉的废弃村庄里,这种景象让人十分恐惧。屠夫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寒战,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他感到自己肥胖的身体变成了那些猪,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每走一步都使尽全力,同时感到脸上发热,手脚冰凉,心脏几乎跳到了嗓子眼,于是停下了脚步,打算让这些猪的灵魂慢慢恢复体力后再继续追赶。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不远处一棵熟悉的高大银杏树,心中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亲切感。这棵树仿佛是他的亲人一般,给了他一种很好的依靠,于是他用尽全身力气,艰难地移动着脚步,用了将近两个小时,终于将身体移到了银杏树下。他坐在树根旁,靠在树枝上,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
这棵银杏树是附近村民心中的“神树”。请问这棵神树有多高?没人知道。只听说有个西方传教士曾在树下用望远镜向天空望去,也没有看到树冠。请问这棵神树在这里生长了多少年?也没人知道。老人们小时候听祖辈说过,这棵银杏树原本是盘古开天辟地时用来支撑天地的一根柱子。屠夫对这棵大树特别熟悉,因为这棵大树距离他家的小树林只有五里路左右。大树脚下是他外出和回家必经之地,屠夫每天晚上走到这里,都感觉像回到了家一样,但今天他坐在树下,却觉得离家乡越来越远。
屠夫突然感到特别困倦,很想躺在树下睡一觉,却又怕着凉生病,于是无论如何也闭不上眼睛,只能强撑着精神。
就在这时,他看到一个人从旁边走过来,瘦长如竹竿,没有手也没有脚,走路像是在地上滚动,来回绕圈,也不看他一眼。屠夫吓得昏昏欲睡的心都醒了,但还没来得及发抖,又被后面的人踢了一脚。那人身材较粗,个子更高,不仅有手有脚,而且手脚多得数不清,走路威风凛凛,但看不到他的步伐在移动。
屠夫心里明白,这两个人肯定不是人,而是鬼。他头皮发麻,牙齿打架,手脚颤抖,全身没有一处可以控制,魂魄也丢了一大半。更让他吃惊的是,在朦胧月光下,这两个鬼走出不远,忽然一起转身,迅速向屠夫扑来。屠夫惊恐万分,“啊”一声惨叫,吓得魂飞魄散,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黑白无常及时赶到,将一个灵魂锁住,送到了阎罗殿。
这吓死屠夫的两个家伙,一个确实是千年银杏树王幻化而成;另一个则是寄居在树王腹中的万年蛇王帝王蟒变化而成。他们并非真的要杀害屠夫,而是在争论、吵闹中动手打了起来。
原来,这条巨大的帝王蟒为了借用千年树王的灵气修炼,百般计谋在树干中挖了一个大洞,险些害了树王的性命,因此双方成了冤家对头。不仅如此,这条蛇王还欺骗民间百姓,让他们不断地供奉猪羊给他享用,所以银杏树王白天要忍受烟火熏烤,还担心有一天会被火焚烧,从而万劫不复,因此更加憎恨帝王蟒。
几千年来,银杏树王不断劝说帝王蟒远离大树,但帝王蟒不仅不听,反而在树皮上刻字作画,祈求福运。银杏树王实在无法原谅,便上天庭告状。
玉帝派二郎神下凡将帝王蟒捉拿上天庭。玉帝查看后发现帝王蟒原是东海龙王三太子敖丙之子,因被贬下凡间成为蛇王盘龙,心中怜悯他,便将其释放,但银杏树王不同意。他认为这条蛇在他体内挖了一个大洞,使他无缘无故受了许多苦,这个洞永远也无法修复,未来可能危及自己的生命,因此要求玉帝严惩帝王蟒。于是玉帝将帝王蟒交给东岳泰山天齐仁圣大帝处理,并让树神协助银杏树王修补那个大洞,这样银杏树王才肯罢休。
天齐仁圣大帝明白了玉帝的意思,但处理这件事时却感到棘手,于是找到了紫文商量。恰好紫文正在为一件事烦恼,便告诉了天齐仁圣大帝。此时正值皇后的六甲之身,即将生产,此人将是未来的天子,身份特殊。查阅生死簿中所有转世魂灵,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正想请大帝指示。
天齐仁圣大帝听后笑道:“真是天意,自有定数!”于是将紫文讲述的银杏树王在玉帝面前告状千年的帝王蟒之事,以及人间轮回格局告知紫文,为未来的大明帝王安排好人间的轮回。紫文领会后,天齐仁圣大帝便对牛头马面和黑白无常说:“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四神听令:这里有三个魂魄,第一个来自千年的帝王蟒,将其一分为二,一份交给京城当今皇后;另一份送给银湖县界河镇的皇家儿媳,让她们在同一时辰生产;第二个来自万年的银杏树王,让他出生在米奇县一户姓恩的农民家中,日后成为起义军首领恩幸;还有一个是你们曾经捉到冥府的那位屠夫,安排他再次投胎人间,未来在皇宫做皇上的贴身太监。你们照令行事,不得有误。”
“遵命!”牛头马面和黑白无常立刻分头行动。
坑里的小北子听到这里,气得火冒三丈。他没想到自己前世竟然是一名屠夫,竟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更没想到皇上和金赏竟然是同一个人,也是为了私利,害人利己的帝王蟒转世,根本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样高大,连一根木头也能成为义军首领,但做屠夫的他还是被吓死了,真是冤家对头。
小北子虽然很生气,但还是继续听着黑白无常说的故事。
与此同时,牛头马面、黑白无常接受了阎王的命令,风雨雷电四神也接到了玉帝的指令,正在准备行云布雨、雷鸣闪电,忙得不可开交。
银杏树王在大雪封门的时候上天庭告状。他在天庭打了半天官司,回到人间时却发现已经过去了近半年,正是盛夏时节。这是因为“天上一天,人间一年”的缘故。
银杏树王回到家后非常高兴,整日整夜盼望着看到帝王蟒受到惩罚。而帝王蟒也不知道自己会受到何种处置,心中惶恐不安,整整一天都处于极度惊慌之中。
一天下午,炎热的太阳炙烤着大地,花草树木都像快要着火一样低垂着头。这时只要有一点火星,肯定会燃起熊熊大火。
此时,小树林里有一户人家因为最近运气不好,家中诸事不顺,于是把一只活羊牵到银杏树下祭拜,祈求不幸早日过去,好运快快到来。
但他们哪里懂得这个道理:人在倒霉时喝水也会涩口,应该安静地待在家里,外面的事什么也不要做,默默地等待厄运过去再说,但他们却偏偏要逆天而行,四处惹祸。
今天他们来到大树下,把羊绑在树根上,在香炉上插上香烛,开始点燃香火,但刚划燃火柴,就听到“砰”的一声,周围的一切都着火了,火势迅速蔓延,仿佛空气也被点燃了。可怜的千年银杏树从树根开始燃烧,瞬间爆发的大火将它团团包围,迅速向上烧到树梢。
点香的村民吓得跌倒在地,拼命逃跑,直到跑不动才停下来,回头一看,大吃一惊,只见大树四周一片火海;他家的羊在火海中拼命挣扎;大树烧成了一条巨大的火龙,直冲云霄,其雄伟景象简直无法形容。
很快,方圆十里八乡的人们纷纷赶来救火,但即使把周围的河流湖泊里的水全部抽干也毫无意义,何况远处的水救不了近处的火,大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火吞噬了大树。
“天啊,如果神树被烧毁,天就会塌下来,我们就会遭殃了!”有人这样说。
村民们听了都吓得魂飞魄散,纷纷跪下祈祷,恳求大火赶快熄灭,保住那根支撑天地的擎天大柱。
突然,天空顿时变得乌云密布,只见一条紫色的天龙从东方飞来,全身带着滔天巨浪,环绕着巨大的银杏树盘旋,接着便听到雷声隆隆,刚才还是晴朗的白天,转眼间变成了漆黑的深夜,虽然有火焰照亮天空,但仍令人十分害怕。紧接着“轰隆”一声巨响,大雨倾盆而下,很快树下的大火都被压制住了,逐渐熄灭。紫龙迅速离去,消失在浓密的云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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